室东窗前从教室挖出来的旧画架上。
丹恩走到画像前,虽然看着那张美丽又残酷的脸孔带来超乎想象的心痛,但他还是凝视良久。他感到喉咙抽紧,眼睛刺痛。如果能够,他会当场痛哭。
但他不能,因为他不是独自一人。他不用看就知道妻子在房间里。
「第一次在这里寻宝就有新发现。」他挤出一声短促的干笑。
「幸好北塔阴凉干燥。」她的声音同样冷淡。「再加上画像被包裹得很好,所以只需要略微清洁,但我想换一副画框。现在的这个颜色太暗也太过华丽。还有,如果你不介意,我不想把她挂在画像长廊里。我希望她有自己的地方。挂在餐厅的壁炉上方吧,现在挂风景画的地方。」
她走近,在他右边几步外停住。「那幅风景画适合比较小的房间。即使不适合,我也宁愿看她。」
他也是,虽然那样做令他心如刀割。
他原本只想看看他美丽难缠的母亲。他原本别无所求……只希望她温柔的手轻抚他的脸颊,只要一下下就好。哪怕是一个不耐烦的拥抱都能使他变好,使他愿意尝试……
多愁善感的胡言乱语,他生气地斥责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块涂上颜料的帆布。全侯爵府、全得文郡和几乎全英国都知道画中人不守妇道,只有他那个擅长颠覆世界的妻子不知道。
「她是荡妇。」他狠心地厉声道。「她和达特茅斯的一个富商之子私奔。她和他公然同居两年,然后和他一起在西印度群岛因热病死亡。」
他转身望向妻子苍白的脸蛋。震惊使她双眼圆睁,然后那对大眼睛竟然不可思议地闪烁出……泪光。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愤怒地把泪水眨回去。「你怎么可以说自己的母亲是荡妇?你夜夜嫖妓,每次只花几个铜板。而根据你的说法,她只有过一个情夫,代价却是付出一切:她的朋友、她的名誉,加上她的儿子。」
「我早该料到你连这种事都能说成很浪漫。」他嘲弄道。「你是不是要把性情急躁的淫妇说成为爱牺牲的烈士,洁丝?」
他从画像前走开,因为脑海里开始响起嚎叫声。他想要大喊为什么,不过答案他早就知道。如果母亲爱他—;—;如果不能爱他,至少怜悯他—;—;她就会带他一起走,而不是把他独自留在地狱。
「你不知道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她说。「你当时年纪还小,不可能懂得她的感受。她是外国人,丈夫的年纪大到可以当她父亲。」
「就像拜伦笔下的茱莉亚夫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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