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讽刺地问。「也许你说的对,也许妈妈有两个二十五岁的丈夫会比较好。」
「你不知道你父亲待她是好是坏。」他的妻子不死心地说,像老师对顽固的学生。「你不知道他使她的路走得容易或艰难。也许他使她生不如死—;—;如果他的画像精确刻画出他的性格,那么那是非常可能的。」
那我呢?他想要哭喊。你不知道被抛弃、冷落、回避、嘲弄、伤害是什么滋味。被留下来……忍受痛苦……和热切祈求别人认为理所当然容忍、接纳和女性的温柔抚触。
内心的愤怒和悲伤—;—;二十五年前死去的一个孩子的歇斯底里—;—;令他惊骇。
他强迫自己放声大笑,戴上嘲弄的面具直视她的灰眸。「不喜欢我的父亲,尽管把他放逐到北塔去。你可以把她挂在他的位置,就算你把她挂在教堂里也与我无关。」
他走向房门。「重新装潢的事不用跟我商量。我知道女性若在一栋房子里住上两天,一切便不可能保持原样。我回来时还认得自己的家,才令我大吃一惊。」
「你要出远门?」她的语气依然平稳。他在房门口停步转身时,望着窗外的她已经恢复冷静沉着。
「去得文波特。」他不明白她的沉着为什么令他心寒。「摔角大赛。席勃恩和另外几个人,约好九点和他们碰面。我得去收拾行李了。」
「那我得更改晚餐的指令了,」她说。「我大概会在晨室用餐。但在那之前最好小睡片刻,以免吃到一半睡着。庄园我只逛了大约四分之一,感觉却像从多佛走到地端岬。」
他想要问她对庄园的看法,问她喜欢屋里的什么—;—;除了他母亲的画像,问她讨厌屋里的什么—;—;除了餐厅里那幅他也不喜欢的风景画。
如果不是要出远门,他就可以在气氛舒适亲昵的晨室吃晚餐时问她。
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亲昵,他告诉自己。他需要的是外出远行,使她无法用她令人心悸的发现扰乱他……或是用她的淡淡幽香、细嫩肌肤和苗条胴体折磨他。
他使出全部的自制力才走出、而不是跑出房间。
☆☆☆
洁丝用了十分钟还是无法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愿应付蓓姬或其他人,她自己放洗澡水。幸好艾思特庄以楼上楼下都有冷热自来水而自豪。
独处和泡澡都无法使她平静下来,小睡更是不可能。洁丝直挺挺地躺在寂寞的大床上凝视着顶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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