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一个排的人在他家狂吃暴饮,他都要亲自清洗餐具、整理房间。
芒克的诗和他的人一样,魅力在于自然天成。杨健在《文化大革命的地下文学》一书中写道:“他诗中的我是从不穿衣服的,赤裸躯体散发出泥土和湖水的气味。”书中记载,芒克一九七○年开始写诗,一九七三年起与多多开始建立诗歌友谊,相约每年年底像决斗时交换手枪一样交换一册诗集。也许是为了应付“决斗”,这一年多多抄下芒克最初的诗句:“忽然,希望变成泪水掉在地上/又怎能料想明天没有悲伤。”有人戏言,芒克除了《北京晚报》不看任何读物。这虽然不是事实,但可以部分地说明他写诗不是源于形而上的思想。他不是思想者,也不是文人。他不像大部分文人那么脆弱,也不像小部分文人那么虚伪。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打架、喝酒、流浪、恋爱的生活场景构成了他浪漫人生的早期背景,他插队的河北农村白洋淀水乡是他成为诗人的摇篮。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准确,是否能被本人所接受:如果说振开写诗是在思想,那么芒克写诗则是在呼吸。
荒芜青春路6
在《今天》的朋友中,当时与我私交较多的当属万之。
至今仍然不能忘记,龚巧明从四川来北京,我们仨一同去爬香山的鬼见愁,记得中午在山上吃饭,巧明一粒一粒往嘴里送,半碗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万之则说,“我都看惯了,她从小就这样。”原来他是比巧明大一辈的亲戚。
还不能忘记,他到我家做客,知道他有点儿“洋派”,在这伙人里,他是惟一可以用英文与老外交谈的人。可那时没有速溶咖啡,更没有咖啡壶,我用小奶锅煮几毛钱一两的咖啡粉,喝起来尽是渣子,实在是附庸风雅得可以。
万之本名陈迈平,是上海赴内蒙插队的知青。他一九七七年考入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后又考入中央戏剧学院攻读外国戏剧,获硕士学位。也许因为他出生在一个学者家庭,父亲是上海复旦大学经济学教授,他成为《今天》作者里学历最高书卷气最浓的学者型作家。他是杂志的主要小说作者,从第二期开始,几乎每期都有他的小说发表。在这本靠诗歌起家的杂志里,他的小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迈平的小说具有很明显的现代主义色彩,在历来以社会性来衡量创作水准的中国文学中,在以控诉为基调的伤痕文学盛行时,他超前地把他的关怀倾注于人与世界的关系,即使是在这本高水平的纯文学杂志中,他在人本层面上对人性的揭示也是深刻而独到的,其中《自鸣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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