阱,谁都想永远困在其中。
幸福?陷阱?都哪跟哪啊?谢东惊讶于二妞把幸福比作陷阱。
也许现在看来,是个温馨的陷阱,到以后,就是个残酷的陷阱了呢。二妞说,哎,你知道吗?吴玉婶丈夫常年在外跑船,和张清河关系很暧昧……我刚来的时候,连发育都感到害怕,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二妞的生活像年前的天气那样放晴。然而天气暖和得极不正常。人们在这种温暖中感觉憋闷与烦躁。有经验的人说,气温这么反常,必定会有一场寒流,或者会下一场大雪。果然,两天的温暖过后,气温骤然下降,一年中最冷的天气来了。北风狂号了两天两夜,大地再一次彻底冻结,裹上了一层冰。第三天,大朵的雪花铺天盖地。当大地一片雪白的时候,谢东右臂耷拉,面无血色,在别人的挟扶中,急匆匆一路跑出酒厂大门。白雪上一行鲜血,格外猩红。这时天色将晚,积雪不薄,几个人冒着大雪疾走,脚下悄无声息,等他们消失在镇里的另一头时,酒厂门口便聚集了好些人,纷纷议论。
二妞赶到医院时,被谢东那半条缠着纱布的手臂吓傻了,只觉得有谁拿了一面锣,在她的耳边狠击了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在战栗与轰鸣。
她的脚把她带到床边,摸索那半截纱布,她的脸像块石膏,她像在帮别人喘息。
二妞。谢东笑容惨淡。
二妞的眼珠子迟缓地滚动半圈,先是有半颗眼泪堵在眼眶边,继而聚成一汪,蜂拥而出。
谢东……我不怕。二妞呜咽。
二妞,我们,还结婚吗?谢东舔了一下嘴唇,他一直看着二妞。
二妞一直看着那条残余的手臂。
咳!咳——咳——!二妞咳嗽,低头吐了一口痰。
结婚,我们说好了的。你爸妈都在张罗婚事了。等你出院,我们回一趟乡下。二妞对半截手臂说,喘气声几乎盖过了她的话。
……
谢东,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嫁给你。我愿意把我的右臂给你,我愿意做你的右臂。
……谢谢你,二妞。原先我还在想,西渡那小子没福气,没想到,我也一样。不,我比他有福气,只是无福……
谢东,你又提他干什么。
他是摆在眼前不珍惜,而我,你看我,现在这样子,配不上你。
谢东,你胡说什么。
二妞,理当有一个爱你的人呵护你。至少他是个健康的人。
我们说好结婚,我们都不要改变。
谢东不说话,只是用左手抓握二妞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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