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接着说道:“你回去问高亮也是枉然,其父年轻时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其子未必知道。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八门锁水阵当日要摄走其父的魂魄,连你也无法救下,如果今日要摄走陈谔的魂魄,凭他袁忠彻就能救人成功吗?”
这话可问到了点子上,刘鉴从来就瞧不起袁忠彻,难道自己救不了高书吏,袁忠彻往顺天府随便兜了一圈,却能够救下陈谔来?就算事实确是如此,刘鉴也未必肯信。于是他在心里说:“这王远华倒好锋利的口舌,再多问下去只有吃瘪,还不如顺便问他《镜鉴记》的事情呢。”
于是转换话头,一字一顿地说道:“祖上传下《镜鉴记》的残篇,有云:非刑而怨,其气刚焉,触其身者,皆为所摄。取其长物,定于八方,以拱八门……”
刘鉴的意思,一方面是告诉王远华,《镜鉴记》我也知道一点,你别大言相欺,另方面想套出王远华对《镜鉴记》的认识来。果然王远华也自然而然地跟着刘鉴的话背诵下去:
“天开西北,而行始于左足;其次为坎,以应休门;再次相循,终之于泽,合七之数。聚此怨魂,镇山锁水,其害有自,利于生民……”
最后一句话,王远华背的是“利于生民”,刘鉴背的却是“利于生人”。那里“人”字一出口,王远华立时心中了然,冷笑着说:“原来你那是唐朝的版本。”
刘鉴细眉一挑,心说:“不会吧……”他也立刻想到了,唐朝避太宗李世民的讳,一律把“民”字改为“人”字。比如柳宗元在《捕蛇者说》一文结尾写道:“故为之说,以俟观人风者得焉。”从来就没有“人风”一词,它的本意应该是“民风”。很多文章在改朝换代以后,避讳的问题就给改回来了,比如世传的韩愈《祭鳄鱼文》中,理该避讳的“民”字出现了七次之多,但也有些并没有改。
难道自己在家里看到的《镜鉴记》残篇是在唐代因为避讳而改错了字吗?人风、民风,不会引起多大歧义,“利于生民”和“利于生人”意思却就满拧了,前者是说对老百姓有益,后者只是说对活着的人有益,对应前后文,很容易造成这活着的人不是泛指,而是单指施法布阵者的理解。也就是说,若按王远华的背诵,这个阵虽然有点危害,却对老百姓有利,当然说不上是邪阵;而按刘鉴的背诵,这个阵害了人,却对布阵者有利,当然是邪阵了。
可是这事儿很难分清真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页 / 共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