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训宫的卫尉,调来了五百人,跟在秦束身后。
大殿的红漆金钉的门朝两边訇然而开,温太后怔怔地望过去,只见秦束一身华贵翟衣,头上飞凤金步摇被灯火投射出巨大而沉重的影子,仿佛那凤凰的翅膀张开了笼罩着温太后,而在那凤凰之下,是秦束沉静如渊的眼神:“本宫奉太皇太后命,来向皇太后传旨。”
温太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底的帛书,慢慢地将它揉皱了。身边的仆婢们包括幽瑟早已瑟瑟发抖地跪倒在秦束面前,而她却久久不动。
秦束看着她,冷冷地重复:“本宫奉太皇太后命,来向皇太后传旨。”
温太后突然冷笑出声:“你一个人来的?”
秦束道:“本宫身后,是中常侍、弘训宫卫尉,乃至太皇太后与官家。”
温太后这才看见王全。后者仍旧弓着身子,低眉顺眼,但他的手中却拿着一张黄缘帛书。
温太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亦灰败了,但她仍旧强笑道:“你凭什么代表官家?”
“因为官家就是天下,天下就是官家。”秦束面色不动,“皇太后贻误军机,通敌叛国,有罪于天下,自然不为官家所宥。”
温太后静了半晌。她的容色苍白,嘴唇却被拼命咬出了血色,说话时到底还端住了声气:“哀家不信!你让官家过来见我,你不要以为官家年纪小就可以任凭你的摆布!就算你有太皇太后撑腰又怎样,”她抬高了声音:“官家是我的,是我的!”
秦束浅浅地笑起来,连双眸都温煦地眯起。身后两名兵士齐步走出,扣住了温太后的肩膀将她往地上压,直逼得她扑通一声跪倒在秦束面前。然而她仍然伸直了脖颈,大怒道:“你要做什么,你这才是、才是逼宫造反,你凭什么——”
王全已经抖开了那帛书,一字一句、悠长而有节奏地读了起来,盖过了温太后的尖叫声:“永宁宫皇太后温氏,垂帘以来,不能自肃,阴渐jian谋,图危社稷,乃与太保温育良等,同恶相济,自绝于天。
“布树私党,断贤能于朝廷;通虏投敌,失金城于晋阳。阻兵负众,血刃宫省,名曰压胜,实戕先帝之御;恃于家门,欲逞大逆之谋。上背祖宗之灵,下绝亿兆之望。
“昔文姜与乱,《春秋》所贬,吕宗叛戾,高后降配,皇太后曾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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