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的余光中,缓缓移到肩侧,他暗暗吸了口气,准备承下这一顿疾风骤雨。
没想到赵熙却在中途改变了主意似的,她用鞭梢轻轻敲敲祁峰的肩背,“挺直。”祁峰下意识挺直背,赵熙又敲敲他的腿,“并好。”
原来是规整他的资势。祁峰硬咬着牙,并上腿,额上的冷汗淌成了小河。
帐内好一阵,没了说话声,只余祁峰沉重的呼吸。
赵熙看了一阵,又把鞭子递回他眼前。祁峰惊抬目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中宫脸上也挂着肝滴,眸里不知是汗还是泪,红红的。
祁峰再次抬手接过鞭子,这一次再举起来,的确是太艰难了。他咬着牙,一寸寸托起来。
赵熙又看了一阵,起身,单腿蹦回榻边去年了。
祁峰全副精力都在维持着端正的姿势,无法回头,只觉得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人声归于安静。愈安静,愈难耐,祁峰全身都在颤,汗滴滴答答地,湿了周身地板。
就在陷入绝望的时候,忽听赵熙起身的声音,单腿又蹦过来,坐在他面前。
祁峰疲惫地抬目,眼前灯光暗了一下,赵熙又坐在面前,冲他伸过手来。
祁峰连递鞭子的力气也没有,他眸光湿漉漉的,看着赵熙又把鞭子拿到手。
“背挺直,腿并上。”鞭梢在眼前闪过,规整完姿势又递了回来。
鞭子是接不过来了,祁峰艰难地抬头,“陛下,臣侍错了……臣侍不该自作主张,蒙蔽了陛下……”
赵熙审视地看着他,祁峰不安地垂目。
“欺瞒朕,你虽有苦衷……”赵熙沉声,“于私,夫妻本就要相互依靠,不该欺瞒,于公,涉及两国边境兵事,如果林泽不奉旨,那事态将是多么凶险?于公于私,你可该罚?”
“该罚。”祁峰垂目。顾夕的事,他瞒下了是怕她大病未愈再生枝节,顾兄长的事也是为的这个瞒下了。他不后悔。但被赵熙当面碰上,是他没安排妥当,的确办错了。林泽兴兵来势虽众,但他笃定那小子不会叛了赵熙,所以放他带兵进了草原,接近了卧牛堡,方便赵熙直接收伏他。不过将边境安危系在林泽对赵熙青梅竹马的情谊上,确实不甚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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