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门声把院里所有知青都吵醒了。
几年文攻武斗让大家对擂门声异常敏锐。
众目睽睽下,大队长说梁唯诚揭发了杜蘅,现在她有思想上的错误,必须接受大队审查。
不但说给杜蘅听。
也说给所有人听。
“冂”字型排列房间的知青大院,无数敞开的木门,挤出乌泱泱的人头,所有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只有一扇门没开。梁唯诚躲在门后,冷汗伴着眼泪无声齐下,两手鲜血淋漓垂着。
如果杜蘅不能属于他,也就不能属于任何人,谁都不配享用她!
他是先进知青代表。
她是曾经的囚犯。
女囚犯利用美色,企图腐蚀大好青年,合情合理。
他先咬了她。
狗是会咬人的。
身上流着的那一半父亲的血帮了他一把,在杜蘅咬他是流氓之前,先咬了她。
无耻、虚伪、衣冠禽兽、温良恭俭让、口上仁义道德,心里男盗女娼、全是他想摆脱又摆脱不了的生父基因。他不想成为父亲一样的男人,到头来还是做了跟他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