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才三岁。
她是从哪里读到这篇文章的?!
她提起这篇文章,她想做什么?!
卑劣的人对危险嗅觉从来比君子灵敏许多。
君子会做人性与正义的痴梦,他们不做。
梁唯诚像吞了块石头,沉甸甸坠在胃里。
不会的。
他可以确定,1971年杜仲明事发,跟随父亲落难的杜蘅应该很多年没摸过书了。那她又是什么时候,什么契机下读到他父亲销毁过的文章?
一字不差记诵下来,像是预料到会有今天。
不可能的。
她预料不到。
谁都预料不到历史前进的轨迹!
梁唯诚回想起杜蘅,打出个寒噤。
像卧躺在冰河面上。
冰面凝结不动,底下刺骨的水流没有凝结,依然可以吞没一切无知的生灵。
对杜蘅产生的惧怕让他觉得冷,冰冷之余,爱火竟然在一场严肃的审讯面前烧得更旺。
迫切想讨好她的心到达一个高峰。
他承认,他有点贱。
也许不止“有点”。
那边,安然回到知青大院的杜蘅此时正和华红霞面对面吃馒头。
废柴油灯平等地熏着两张脸。
她把自己菜碗里几条油荤捡给华红霞,华红霞又连本带利夹还给她。
杜蘅不想吓到已经十分不安的华红霞,所以并没把脱险办法说得太详尽。
她像梁航捕捞明史一样,捕捞梁航自以为清高的文骨。不是无中生有,无需润色污蔑,原文的样子足够让梁航以及梁唯诚父子在他们自以为擅长的栽赃领域好好吃些苦头。
尤其梁唯诚。
他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审讯。
知青大队队长与干事们撒开的阵势算温和,对他而言,却是极重打击。
他用心经营的“先进”,有了裂缝。
不看别人的眼睛,不和别人多说话,但杜蘅的心、眼、耳无不在听取他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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