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阑将手中的书丢在桌上,揉了揉额角。
他初来乍到,对这时节宫中宫外的人事都不甚清晰。
关于这位秦氏,他也只是在太后和身边人的言辞之中,拼凑出一个出身低微而极受宠爱的妾妃的影子。
——不说别的,单就说这位自身难保的年轻皇帝,在有三位出身、位分俱重的女郎同日进宫的情形下,还能决定与这位秦氏共度大婚之夜,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不顾一切的任性举动,就能衬得出她的特殊地位。
他原以为这是朵解语之花。
此刻看来竟也不是。
殷长阑和声道:“既生了病,何不在宫中好生休憩?是陈满服侍的不好?”
秦氏却径直问道:“陛下,我不过是叫陈满去跑一跑腿,你就这样的狠得下心来?果然当年说过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她眼中还含/着泪花,形貌是哀怜而单薄的,但话语间底气十足,语气十分的强硬,倒显出几分铮铮之意来。
——连选出来的爱妃,都拿准了皇帝这副无主的心肠,软硬兼施地拿捏着他。看这般形容,想来从前施展手段时,该是无往而不利。
殷长阑淡淡地道:“昭仪僭越了。”
秦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前头奉命往宁寿宫去传信的李盈小跑着回了宫。
甫一进门就感觉到殿中有些凝滞的气氛,他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站在了落地罩外头。
殷长阑已经一眼就看到了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微微抬了抬声音,道:“李盈。”
“奴婢在。”李盈吓了个激灵,贴着墙走进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送昭仪出去。”
殷长阑一向不是个好/性子,更无意与皇帝的后宫多作纠缠。
不过是因为秦氏尚且无辜,尚可忍让一二。
他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秦氏看着他从桌后绕出来,本以为他要如往常一般来握她的手温柔安抚,已经抿起了唇,微微地别过脸去,道:“这件事我绝不会这样轻易就原谅……”
殷长阑却径自与她擦肩而过。
秦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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