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樵正往前赶,却听得隐约有细微呼救声从身后传来。这发灾之时,唉吁之声连绵不绝,也不知为什么就被这一声牵绊住了脚,低头仔细去查看,发现在坝底淤泥处,似有一人,衣裳长襟被卷裹在树枝上,树枝又陷入滩岸淤泥里,最终连拽带挟,卡在堤坝的豁口上,岌岌可危。那人身着皂衫,又脸面朝下,但只见黑黝黝地一片,陷在泥里,怪不得刚才没人察觉他。眼见着水势节节涨高,恐怕不要半柱香功夫,那人口鼻就得全浸入水中,而他身背被树枝卡死,又恐怕在水中泡得寒冷脱力,急切间也挣脱不出。
王樵急忙沿着滩涂下去,试着搬开树干,但那老树经得起洪水催割,纹丝不动。眼下更没有时间细想,急忙取刀割开他和树枝缠在一起的衣服头发,将他背上岸去。那人打扮不似寻常百姓,倒像是武林中人,这时候污水淤泥呛入口鼻,危在旦夕。王樵从来都是没有身份架子、也没有规矩洁癖的人,当下立刻抠开那人嘴角,将淤泥挖出,再渡气进去。
没得片刻,那人便大声咳嗽,吐出泥水来;王樵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对方竟是个女子,怪不得刚才感觉按压胸口时手感不同。但他是真没往那方面想过,这时候倒也坦坦荡荡,不见旖旎。可那女子醒来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直往水中冲去,跟着一把抓住王樵,叫道:“这位小相公,求你帮忙,救救我师兄!”
眼下天色渐黑,一道闪电撕裂长空,在黑絮般的云上劈开一道痕迹,照得傍晚一瞬间恍如白昼。眼见着一场暴雨在所难免,这洪水势头更大,天又看不见,绝不是继续救人的时机。王樵本就不识水性,更兼和喻余青约定在先,三人的份儿也已经救了,他倒是知道时晌的人,眼下若是天一彻黑,他便是有喻余青那样的功夫,也不但救不了别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但闪电劈开天地,一瞬间万物明如白昼,他顺着女子手指的位置看去,见一人奄奄一息,被困在洪峰中的一小块凸出的高地上,离水不过半尺。他身上衣襟也与这女子相同,都是深色长衫,很多不必要的装饰让他们在这场大水中。但男子显然比女子状况危急得多,他内襟几乎被血染透,显然在落水之前已经身受重伤。
王樵本想劝说,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那女子见他不动,转身自个扑向水里。王樵只得追上去扯住了对方,心头一横,心想虽然约定了只救三个人,但阿青先前又故意叫了他一次少爷,便能算再救一个人了。虽然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要靠什么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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