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斐眸光一烁,并不处置此事,反而先问嘉钰道:“寒山枫桥,太湖灵岩,四郎你想先去哪里?”
“今日累了,不想上山,城里先随便遛遛得了,反正又不急着走。我倒是想先去看看江南织造局的苏绣。”嘉钰打个呵欠,应得颇识深意。
“既是要去织造局,怎能少了陈公。”嘉斐会心扬眉,回头便向侍从下命,请陈、杨、张三人一道,往织造局去走走。
这无疑是一耳光抽在热脸上,声响不大,红印儿倒是立显。那杨思定原本想在王爷眼前讨个巧,谁知巴巴地凑上前来挨了一巴掌,又给陈思安知道了他擅自拜谒之事,一路上灰头土脸,像只被夹了尾巴的黄鼠狼,鸡没偷着不说,眼看尾巴倒是要先没了,焦躁地眼珠不知该往哪儿摆。倒是陈思安对靖王殿下这立场分明的一巴掌十分识相,鞍前马后热络了起来。
管着江南织造局的大太监卢世全与陈思安的干爹东厂督主陈世钦是一把刀子净身一个檐子滚打的把兄弟,故而到了织造局,陈思安俨然半个主人。嘉钰说想要看绣娘们的手艺,他立马便唤人捧了新织上来,各个伶俐乖巧花容月貌,倒像是早已安排好的。
嘉斐懒得戳穿他们,只闲闲地看着,喝茶,不动声色。
嘉钰就没这样好的耐心,将几匹新织略略扫看,便笑了起来:“在京城就是人捧着成品来给我看,到了苏州还这样,岂不无趣?陈公,我若只是想看衣料,何必亲自千里迢迢来你这织造局呢。”他故意略过卢世全不理,只与陈思安说话,却又把“你这织造局”说得极重。话音未落,陈思安脸上已白了一瞬,忙拿眼去看他那位干叔父。卢世全倒是没什么反应,没听见一样。
把这各人颜色一一看在眼底,嘉斐这才搁了茶杯,浅笑,“四郎,别闹。织造局的绣工坊造得都是皇贡,不要为难卢公。”看似斥责嘉钰,话锋却分明全转去了卢世全那里。
“看看而已,有什么好为难的?莫非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嘉钰立刻颇挑衅地哼了一声。
安康郡王自幼体弱,天生是被宠大的,连这个郡王封号都是取义“福泰安康”,便是皇帝最为暴躁、将诸位皇子挨个迁怒个遍的时候,也没见对他如何,恃宠而骄自然很寻常。
眼见嘉钰摆出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卢世全无奈做了一揖,苦笑告饶:“郡王殿下,您若是定要亲自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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