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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文强高调要送前年竞拍,周永德因资金不足而错失的一块纺织分厂的地皮。死地变活的太多了,政府预言拆废城、修广场,凡路东西贯通,烂山头变聚宝盆。邵锦泉背后是文琦的衡源,守好素水一亩三分地,别的都不不贪图。周永德倒有那个野心叼肥rou,家底不如付文强的厚。县银行又有他“熟人”,周永德融资贷款都没门。没辙退出竞拍,赔了笔保证金,吃了个闷亏。而今肥rou捧着递来,付文强就差脑门上写着“示好”二字。据说,他是通了境外的路子要倒粉的生意,想接上红珊瑚的场子一齐致富发家,尽早推了邵锦泉的那间破庙。流氓碰头商榷事宜,就约这晚,就在周永德的酒楼。
柳亚东没见过宝马,说不上配置哪儿好,甚至不知道它产自哪国,光觉得,那锃耀的喷漆壳子,水样顺滑的车型流线,比黑桑凌志不知道漂亮多少。屋里的顶灯出奇黯淡,他在二楼包厢临窗朝下眺。酒楼门头的红蓝映上来往的人面庞、肩颈,躯干是画纸供霓虹肆意涂抹,人显得离奇光怪。小指截断处的皮肤挛缩,柳亚东叼着那仅剩的一截啮咬,嫩rou变热变红。
恐惧是浪,虽不会持续不间断,但来就铺天盖地。他刹那间被裹挟,在非生死的维度里跌撞,什么也想不了,继而又被巨力携远,沉沦进水域深处。
烟也不是凯他敏,到底不管太大用处,连续几根抽完,手依然抖颤,汗还是浸了背。他蓦地有了临终的错觉,奇异地尝到了自己对整好与爱的一息依恋,塑起的孤勇整个儿就濒临垮坍了。他以为自己不惧死,更从没觉得自己定然要做好人或英雄不可,但反之,话好像也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吊诡的悲戚感溢上来,柳亚东很想装模作样叫来胡自强,学电视剧里的人之将死的样子,与亲朋诀别,面目冷肃,硬说点儿云里雾里自以为很酷的话。回首前尘或勘破什么,只言片语却掷地有声,方才是能人境界。
但那要阅历。他没读什么书,连足够凝练可供他剖白的句子也想不出来。截止目前,他人生是苍白的,只培育出了一段爱情,却雷同世间千千万,自然淳朴没有特别之处。唯独能说的,是“胡孙儿你跟他要好好的”,像个老子,好蠢,好不酷,不想说。
手摸进兜就是那个硬物。柳亚东这几天反复多次端详过那个淡褐的玻瓶,里头的药液无色,瓶身上净是英文,念也不会遑说含义,光听邵锦泉说了个“氰”。注射器极其细小,形如短簪,说只将尖端扎进任意皮肤,抵推进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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