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刻钟。
双杏强忍怯意,给段荣春脱下全部衣服。
在看到他身体时,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有本能的害羞罢了,而这害羞也被照料病人的决心顶去。她本就知道太监与正常男人不一样,但常人的她也没见过。
费力地揭开酒盖,她被那刺鼻的味道熏得眼睛一痛。
这个下午,她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身子。一开始还又羞又怯,后来她视若无物,只是一心盼着他快些退烧。
日暮黄昏时,屋内暗了起来,只有窗口透进来一些暖黄色的光。双杏点上那两方烛台。
差点忘记上药,她把怀中一大包药散乱扔在床尾,将有用的药都挑拣出来。怕混着用药反而对伤口有害,她只为他上了两种伤药。
他身上的袍子委实碍事。双杏恶向胆边生,索性把段公公衣服全扒了。看样子他也不会醒来,用不着怕他乱动,踢翻被子。
她为他加盖了一床被子,把他带着血污的衣服包在布包里。又把布包放到床边,等着哪天得了空为他洗出来。
今日打更人路过,梆子声响起的时候,他的热已经几近褪下去了。
谢天谢地,双杏长吁了一口气。在这寒冬,她的颈子上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好歹热度已经褪去不少,她也能回中宫去了。
抹掉脖颈上的汗珠,她一直为他擦身的手掖好他的被角。起身便要离开。
突然什么抓住了她的手。
是他的右手。
因着发热,和往日都不同,他的手握起来竟有些温暖。
双杏掌心一麻,慌忙侧头去看他的脸。他仍未醒来,静静地闭着眼,虽是身上消了热,脸上还残留红雾,那么静谧。
可就这么一瞬,还未等双杏反应,他的手又垂下了。呼吸还是轻轻地,在这废宫冷院里,敲在她心上。那么无辜的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双杏知道,那是存在的。她看向掌心,那里还泛着红,残留一些不可言说的触感。
烛影轻晃,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这个男人。静默良久。
然后她脸上泛起一阵红霞,逃一样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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