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骂道:“快些莫喊我姨父了,我实在受用不起。你和你的这位叶表妹是私下约的也好,还是恰巧碰在一处也罢,都与我们顾家人不相干。若非那些衙役多事找见你们,我家衡哥如今就要迎娶一个死人的牌位呢!”
童士贲一愣,忙退后一步双手团团作揖道:“那时候事态紧急只想全了叶表妹的名节,掩过这场谋财害命的事体,委实没有想到那么多。让衡表弟生生受了委屈实在是为兄的错,看在你我骨rou至亲的份上千万原谅我一回。”
顾衡远远还了一礼,笑得云淡风轻毫无芥蒂。
“童表兄言重了,些许误会说开了就是。只是先前没见着这位叶姑娘的人,大家伙心里头都有些干着急,说话就不免重了些。再说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万一一个不好抹了脖子上了吊该怎么办?童表兄顾此失彼,实乃人之常情……”
这话谦逊有礼还略带一丝难言的惆怅,但怎么听怎么有种古怪的味道。顾了谁又失了谁,细细琢磨之下怎不叫人慢慢玩味?
童士贲在顾家住得久了,早就知晓汪太太因为命数之说一贯不喜欢这个最小的儿子。莫说顾家的主人,就是些许有些体面的仆妇对这个所谓的顾家三少爷都不甚看重。他抬头看了一眼顾衡,对方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羞赧少年模样,看起来和往日并无不同。
他还来不及细辨,就听张老太太嗤笑道:“果然是贞洁烈女的做派,也不知什么时候暗底里纠缠在一起的,窑~子里的姑娘都赶不上趟的那股子浪乎劲,简直让老婆子我大开眼界?怎么如今见事败,竟然恬不知耻地又拿我家衡哥出来做幌子么?”
叶瑶仙和童士贲此时脸皮再厚,也让这等粗俗俚语臊了个大红脸。
张老太太脾气急,一辈子都是个独断专行受不得气的性子。她看人顺眼时哪怕是杀人放火也是迫不得已的,看人不顺眼时哪怕就是喘气都是多余。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老人家早已把顾衡当成了命根子,此时见他被人如此欺辱上门,当着众人面却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胸中更是气得如同翻江倒海。
顾瑛忙上前为老太太顺气,看了她的脸色一眼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劝道:“祖母休恼,哥哥从前说过连父母都不珍爱,更何况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当面只怕会更加轻贱于他。可怜临行时他还特特嘱咐我,说老爷和太太自有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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