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现出一种奇异而难以捉摸的表情。这便是哲勒给予他的的回答,也是图戎的毫无保留,白狼用上了精骑追击,用上了重盾齐射,还用上了马贼的sao扰……他一直想要探寻而不可得的困惑终于向他剥开了最外层的包裹。
他手指一分分收紧,忽然大笑出声:“很好,我很满意。”
玛鲁一边听着砸桩子的动静,一边坐在药炉旁等待着。
帐子外面喧嚣尚未停止,帐子内却悄然无声。入夜已多时,仍然有许多牧民们的营帐尚未安扎完毕,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此起彼伏,热闹恍如白昼,这样的嘈杂丝毫不惹人心烦,反倒生出十分的安定感来,哪怕末羯大军还在几十里外并未撤离,但不必再被人在迁徙途中像赶羊般的驱杀,已足够让人感激上苍的仁慈。
玛鲁并不觉得头顶的苍穹如何仁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火光下的掌心是干净的,但指甲缝中尚有未被流水带走的刺眼血污。从他刚到夏场起,他的眼前便如流水般送来了无数的血rou与白骨,都是他的同族,没了胳膊的,少了一条腿的,腹腔大开的,不少人刚送到祭司面前就没了气——或许还有更多人连他的面都不能见到,便永远的留在了夏场的路上。
人手不够,药材也短,玛鲁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揉了揉空瘪的肚子,他下午吐了许多回,现在肚内连一丝野菜根儿都没有,等一会熬好了药,他打算给自己热点吃的。
他静静坐了一会,等药罐发出咕噜噜的起沸声后,便缩起胳膊,把袖子卷成几轮,垫在手里去拿罐子。药盖子在白天颠簸时磕破了一个角,过几天还得找赤里家的陶匠修补修补。
他倒了小半碗药汁,拿着灯往帐子深处走。图戎大祭司身体的疴沉无关病理,只是人生迟暮最自然不过的衰竭,四野最好的医者对此都会无能为力,但玛鲁依旧是从春天起便准时将熬好的药水送他服下。
“老师,喝药了。”他小声说。
重病的人不会对他的话有回答,玛鲁习惯性地跪下来,伸手去捏住老人的下颌,准备如往常一样一点点喂进去,然而手指刚碰到老人的皮肤,玛鲁的手突然痉挛了一下。
这种皮肤的冰凉触感,他如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少年舔舔下唇,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回带上了颤音:“查什切老师,我们喝药了。”一边说着,他的食指缓缓上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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