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大家跑去看时,只见他血流满面倒在地上。他用尖锐的木材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少年像是不堪寒冷似的微微发着抖,满面泪痕:“他对乐官说,要送就把他也送去,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可最终我们谁也没有去宋国,乐官痛不欲生,我愧疚无地,他却冷静地说,看不见了,倒可以专心学艺。从此以后,他的琴艺是越来越好,在我的心中,他就是琴圣乐旷。”
雨声转为稀稀落落,少年凝神倾听,声音如梦似幻:“这江南的雨怎么这么多呢,一到阴雨天气,他的眼睛就会又疼又痒,怎么受得住呢?”眼泪如晚秋的蝴蝶悄然蜕化,“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在他生辰时敲一首他听不见的乐曲什么也做不了。”
雨声如泪水纷纷飘落,安静的内室,仿佛有余音幽幽回响,揪起人心最深的痛,缓缓萦绕。
我问:“你朋友也在楚国吗?”
少年道:“他被送给了司马公子返。”
我沉思片刻;轻道:“乐慧,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可是既然知道了你朋友在哪儿,我会尽量想办法,让你们团聚。”
那一刻,乐慧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在花园流连许久,无声流泪,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是乐慧还是自己。
雨渐渐停了,浓厚的阴暗如酽酽的暮色笼在上空,我擦干眼泪,等心境慢慢平复,才带着一身凉意回到寝处。
枝灯已经点亮,暖暖的光影如水荡漾,我刚要叫青嫘倒水过来,忽见自己的席毡旁落了一方白绢。我顺手拾起,上面竟是一首诗:
桃有芳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苴,嗟吁兮!
那句“飘而为苴”精准地击进我的内心深处,我怔然良久,心底升起一股凄楚感。
提起笔,我在白绢下方回了一句:
桃有绮英,烁烁其灵,今兹不折,讵无来春?叮咛乎!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安慰,看着上面的字迹,我默然良久。
青嫘闻声赶来,道:“夫人散步回来了,也不喊奴婢一声,出去也不让跟随,着了凉可怎么办?又不肯吃药。”
嘴里嘟囔着,却是快手快脚地倒了水过来,看到我手中的白绢,惊讶地“咦”了一声。
我抬眼看她:“怎么了?”
青嫘捂着嘴,指着那方白绢,眼睁得溜圆:“是谁把这么贵的白布涂得乌漆麻黑的,太不长眼了,快,让奴婢洗洗去。”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责问道:“我倒要问你,是谁把它丢到这里来的,我出去的时候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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