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弈一双狭长的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陆绥看了许久,似是在分辨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又是在捉弄他的把戏。
良久,温庭弈终于开口,依旧不咸不淡,带着疏离:“殿下说笑,本侯不过区区一个世袭的侯爷,无功劳,无军绩……不敢高攀汝阳王府。殿下还是回去吧。”
陆绥见珩萧不愿意相信自己,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恼怒自己当年怎么那么莽撞无礼,只能一撩衣摆,跪了下来,语气坚定:“珩萧,当日是我混账无礼,冒犯了你,如今我已知错,只求你能原谅。若你不能原谅,我愿长跪不起。”
少年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殿下若想跪,那便跪着吧。”温庭弈静静看着他,说完,不再理会,径直离去。
此时已是临近年关,黄昏过后,天气寒冷,陆绥跪在院中,不到一会儿双膝便已麻木不堪,可他却一动不动,只紧紧盯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屋子。
珩萧能在大雪中跪上一天一夜,只为嫁给他,那么如今他所受的这点苦难又算得上什么?
屋内,温庭弈透过窗静静看着跪在院中的陆绥,丘婶为他端来一杯热茶,他细细呷饮一口,终于忍不住开口:“丘婶,屋外寒冷,请世子殿下回去吧。”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丘婶摸摸他的额头,只觉guntang一片,担忧道:“侯爷怎得又烧起来了,您先歇下,老奴这就去为您端药。”
温庭弈头昏脑胀,也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应声往内室走去。
丘婶从厨房端了汤药回来,见陆绥还跪在院中,朝他走去:“殿下,屋外寒冷,侯爷请您去偏房暂住,明早再送您回府。”
“丘婶,珩萧可是原谅我了?”陆绥心中大喜,就见丘婶摇了摇头,当时就耸拉了下来。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当年那般肆意侮辱珩萧,讲他的尊严践踏在脚下,碾成齑粉,又怎么可能是这么轻易就能被原谅的。
不过,能留下来也是好的,他再想想别的法子,总会换的珩萧原谅的。
丘婶口中的偏房,那是真的偏,离珩萧所居住的悟室隔了老远。丘婶把人一领进屋,就端着药匆匆离去。但陆绥这种人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呆在屋里,丘婶前脚刚一离开屋子,他后脚就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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