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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婶端药回来,就见本该在床上躺着的温庭弈又坐在书桌前,抬手将一封信,扔入炭盆中。
温庭弈见丘婶回来,开口道:“二叔方才传信回来,信上说,皇后和文妃确实都有意在自己的母族挑选贵女,嫁予阿绥为妃,她们早就盯上了汝阳王府。”
丘婶将药放下,:“那侯爷打算如何?”
温庭弈看着炭盆中的一片焦黑,却摇头道:“我不知。”
他不知,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立场去插手陆绥的事。陆绥将来打算如何,婚娶何人,他都没有资格管束。
“若我退婚,阿绥可以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为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那也好。可若是连婚姻大事,都要被人算计进去,成为皇党斗争的砝码,我绝不允许。”
可是如今,他又能做什么呢?如今的局面已然走成了死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难道要他再次向陆绥求嫁吗?
温庭弈头痛异常,低声咳嗽了起来。门外的陆绥怔在了当场,听他开始咳嗽,只觉自己的心脏都随着他的咳嗽声生疼生疼的。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上一辈子珩萧被他伤的得万念俱灰,也曾想过退婚,还他自由,可是为了避免他深陷文南两氏之争,珩萧委曲求全,顶着百官辱骂嘲笑,忍受他三年无视白眼,只为护他无忧。只是上一辈子的这时,他被老王爷锁在王府中,自然不会知晓这些。
老王爷身为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又有天鹰营在手上,若能与汝阳王府结成亲家,必能获得一大助力,将来的储君之争也能多一份胜算。可一旦深陷文南两氏之争,便注定着此后将永无宁日。
而这一点,陆绥明白。上一辈子,他气愤于珩萧背叛他投靠三皇子,一怒之下,加入二皇子党派,自那之后再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每日只有无休无止的猜忌与争权。
屋内的咳嗽声渐渐平缓,温庭弈轻声道::“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阿绥涉险。”
那声极轻,可陆绥却听得清楚。
他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涉险……不让他涉险,于是宁愿被他误会攀权附贵,被他冷落三年,被他嘲讽挖苦,被他践踏真心,被他伤的体无完肤,却还要护着他?
陆绥不敢再待下去,只好逃也似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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