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娥、翠玉几个闻言,无不吃了一惊。要说鸨儿没一个不是五行缺金、唯利是图者,可就算是窑姐儿也讲究个孔门规矩,晚琴不过十岁上下、天癸未至,实在是太早了。
鸨儿原本也想等晚琴学会了吹拉弹唱等应酬功夫再卖个好价,只是八大胡同内尽是名伶红妓,这拉皮条的营生越来越不好做。有人出了二百缠头赀要梳笼个清白小先生,鸨儿被白花花的现大洋唬得心旌摇动,口一松就应了下来。
这人诨名唤作王老烟,原是个爱好狂嫖滥赌、声色犬马的旗哥儿,也曾攀得章台柳、赏得洛阳花,祖上煊赫一时,不过到了他这一辈只剩下个祖荫的马甲之职。他年轻时候还有产业可供挥霍,如今铁杆庄稼倒了多年,便成了当铺的常客,家门口也多有收古董的来回徘徊。
他提笼架鸟的本性难移,吃不起挂炉鸭子难道还能吃不起炮腰花吗?嫖不动莳花馆的花魁难道还嫖不动次等窑子的姑娘吗?总也不嫌寒碜就是了。一来二去又染上烟瘾,大英帝国的鸦片膏子和东洋的白面儿轮番伺候了几十年,骨髓里只怕全是烟毒。把王老烟活活消磨得两耳垂肩、双手过膝,不过这并非帝王之相,而是太过弓腰驼背的缘故。
要说他吃穿不愁,日子也过得下去,只是到了这个岁数,接连娶了四房妾室进门,膝下依旧无儿女环绕,偏方秘药也用了不少,仍是不见家里的娘姨坐胎。他前些日子去妙峰的娘娘观里做法事,里头的道长说他业障太重,需找七个童女、撞七次红才得消。
只见他脑后稀疏枯黄的一根小辫儿,嘴唇上头两撮褐色的鼻烟,拖着两条腿,踢里当啷地进门。鸨儿心中十分瞧他不惯,无奈他身上有油水可捞,便笑脸相迎:“呦,王大爷您来啦!您今儿腿脚不利索,这是怎么了?”
王老烟单膝点地,甩袖打千儿,摇头怒道:“嗨呀,别提了!我前儿个去新凤阁,给了个尖先生,这不是害我么!”
鸨儿到:“竟还有这样的事体?您能忍得了这气?”
他道:“被您说中了,忍不了呀!我两个大巴掌赏了那鸨儿,几个龟奴就把我叉出去了。气得我一脚踢在门墩子上,可不就伤了腿脚?”
鸨儿一面招呼姑娘们出来见客,一面道:“怨不得新凤阁的mama脸颊肿了半月,您下手可不轻那!”
王老烟眯着一双眼,背手在院中走来走去,也不抬头。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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