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去睡吧!别再赶夜工了。“他走之前说。
敏贞当然不会听话,收拾好残羹剩菜,她马上又坐回绣架,就着小灯泡,一针针在白缎布上穿出朵朵艳红的绯寒樱。
“你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美琴坐在纸门边,吃着剩下的蛋糕,“你天天忧心,偏又不去做让自己免烦恼的事。比如说,你可以嫁给我哥哥呀!他就快要毕业教书了,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求温饱绝对没问题。而且你我一起开店,多了一笔收入,就更不必害怕了。”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我对你哥哥并没有男女之情呀!”敏贞说。
“这点又更奇怪了。我哥是堂堂一个大学生,外表英俊斯文,个性忠厚老实,你怎么会不爱他呢?在我们家乡,可是有很多女孩暗恋他,媒人婆天天来说亲昵!”美琴说。
“姻缘是天注定的,有时就是勉强不得,没有道理可言的。”敏贞淡淡地说,口气中有些哀伤。
“我哥哥绝不会死心,除非你嫁给别人,否则他不会放弃的。”美琴肯定地说。
绯寒樱开得一片妈红灿烂,结的山樱桃却是酸苦的,犹如敏贞的心境。
如果当年不离家出走,她早就是绍远的妻子了,但在众人的议论围剿下,她能活多久?是不是早成黄土一抔了?
她走后,很多人会松一口气,真正会惦念她的大概也只有祖母一人吧?
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吧!姐姐由新竹回来和绍远订婚,父亲可以大栽培以赤手空拳去打破,岂不太愚蠢了?
秀里对她而言仍是产弃纠葛的一片禁地,逃出来后往回看,自己真被夹缠扼绂得可怜复可恨,仿佛陷在一口深深的井中,挣扎着想看天,却弄得鲜血淋漓。
一到台北,她就回复了自我,把爱恶伊妒都抛开,整个人清明如水,也走得轻松愉快多了。
她不再是脾气刁钻古怪、个性孤僻执拗的敏贞,现在的她,平易近人、温婉大方、行事合宜,深受老板和同事的喜爱,他们绝对想不到她有那么阴暗的一面。
为了心灵的平静,她下定决心不再回秀里,想切断那里所有的一切回忆,但不知为什么,她心中老有一根细绳是切不断的,另一端就在绍远的手中,沉重的记忆不能斩截它,倒常扯得她的心揪痛。
她知道他已到台北念大学,就在不远处。
在夜深人静时,她偶尔还会感觉到那幽幽的口琴声。
都是那本欧洲画册惹的祸,它日日摆在小屋里,总令敏贞想起绍远。
她将夹在母亲绣花本的白蝶花取出,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