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问我是不是有点生他的气。我的怒火消了大半,说:“生气倒没有,只不过心疼得厉害。”
“这就好办。”臧富海八字形地躺在他的床上,隔着蚊帐朦朦胧胧传来了他的声音,“改天,我让我哥带些过来。”
“你那食品站的哥哥什么时候能来?”
“什么食品站,是食品公司。”
“就算食品公司吧!他什么时候能来呀?”
“那可说不准了。”臧富海小声说,“不过早晚肯定会来。”
我撇了撇嘴,对他的哥哥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但我相信他确实是有一个粮食部门的亲戚的,因为他长得确实是胖,比我们整个大一号。有一次画完画儿,大家休息脑袋的时候,我对他说:“臧富海,从你那儿可以看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来。”
臧富海警惕地竖起了耳朵,指着画板问我:“哪儿?”
我说:“不是那儿。”
臧富海问我是哪一块画?我说:“不是画儿,是在你的身上。”
臧富海顿时瞪圆了眼睛。我指着他的脸说:“你的脸是一张标准的太极图,太极还不算是中国文化的代表?”
臧富海把目光盯回他的画板,在我们的笑声中端详了一会儿画面,缓缓地对我说:“你小子骂人不吐脏字的。”然后缓缓地收拾他自己的画具,回宿舍去了。
我笑着低头去画自己的画儿,却突然感到了两道愤怒的目光,抬起头来,看见是栗子敏。他盯了我一会儿,才愤愤地说:“张舒涵,你怎么给人起这种外号,这种外号一传开,一辈子都丢不掉的了。”
我笑了一笑,心里却也有些后悔。果然,“太极臧富海”的名字很快就为人所知了。臧富海从此对我冷淡,我的饼干他也不再翻着吃了。有一次我正在吃,他撞进来,我递了几块给他,他迟疑了一下儿,还是缓缓地吃完了,但再也不主动去要。臧富海这么忌讳他的胖,我是没有想到的。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却应该事先想到的。在我着实懊悔的几天里,我努力地替他辟谣,对那些上门来问太极图的同学说:“人脸怎么会像太极图?又有骨头又有肌肉的,咱们不都学过解剖吗?”
在说这些话时,我就悄悄地用眼角看他。臧富海却是始终看天花板。天花板上空空如也,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然而,终于有一天大家躺在床板上时,他缓缓对我说:“张舒涵,我看你像一个张麻子。”
我笑了笑,没有吱声。那几天我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痘,难看得要命。我虽然高兴他这句话把我的良心账扯平,但也真怕他把这句话四处乱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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