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大声地咳嗽着去挑水了吧。
“黄河水儿清又亮,牛鼻子钻到水里,吃起饭来想起个你,面片儿捞不到嘴里……”二胖看四周没人,可能是嗓子痒痒了,唱起了我教他的青海花儿,还有点没完没了的意思:“尕妹妹的大门上,浪三浪,哥哥我心里慌,尕妹妹呀……”虽然看着他胖乎乎笨头笨脑的样子,但学东西倒挺快的,我只教了几遍他就能用纯正的陕西口音唱出这首歌,还真有点秦腔加花儿的味道。就好像是就着陕西凉皮喝青稞酒一样,对,就是那种味道,别有一番风味儿。
“一大早的,你嚎他娘的什么丧呢。”一听这破锣似的声音,就知道是老奎来了。他是和我一个村出来的好兄弟,比我大七岁,长得粗壮有力,人高马大,红脸膛,脾气火爆,典型的西北汉子,他提着裤子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昨儿夜里是不是又想女人想得跑马画地图了,你这个死胖子,一大早就骚情?”老奎打趣二胖道。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哥哥我拉着你的手,啊,你的手。”二胖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不管不顾地瞎唱着。声音混和在工地外面来往的车辆声里,倒也气势不凡。
“哈哈,死胖子,想妹妹了?又想媳妇了吧。等哥哥哪天给你介绍一个。”陆陆续续的工友们都来上工了,相互开着玩笑。工地上顿时热闹起来,全国各地、南腔北调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有骂龟儿子的,有干你姥姥的,有寻铁锹找锤子的,也有这疙瘩那疙瘩的东北人……在这热热闹闹的吵声中,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如果这也算工作的话。我总觉那些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皮鞋黑亮、坐办公室每天喝着茶看着报纸的人们干的活才能叫工作。我们这种每天撅着屁股面朝水泥背朝天的劳动就是“活”,算不上工作。不过据说他们现在不喝茶,都喝咔啡了,也不看报纸,改上网了。管他们干嘛呢,干活吧。
出一份力就拿一份钱,这是我父亲经常告诫我的一句话。不出一份力就拿不到这份钱,这是我告诫我自己的一句话。
我、二胖和老奎是一起来这个工地的,被分在了一起,干的活简单也很繁重,就是给大工老谭和水泥,拿工具、递砖送瓦什么的。有时候也跑出去给老谭买烟倒茶。说白了,大工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去。他想让你干这个,你就不能干那个。这些活是像我们这些没有一点技术的小工们的专长。等熬出头了,自己掌握了一门技术,比如砌砖或垒墙,我们可以当大工了,也可以让别人干这个干那个(但是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跟老谭那样对人横眉竖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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