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女子跳上了一辆开往巴黎的快车。她有点象包法利夫人。她生活在外省的农村,读过一些书,脑子里塞满了巴黎的各式各样的传奇。她有很多想法,她渴望成为某个沙龙的女主人,某个剧院的女演员,乔治。桑式的女作家。她想喝酒,抽雪茄,象男人一样说粗话,从一个聚会奔向另一个狂欢,夜夜笙歌。她长得一般,好在她很年轻,十七岁,她的皮肤很白,透着少女的红晕。她没有多少钱,日积月累的零用钱只够置办一身不够体面的行头和一张末等车厢的车票。车厢里挤满了人,充斥着难闻的人体味,她看到有和她一样坚定而又茫然的姑娘,有留着长头发的艺术家,满身酒气,胡言乱语,他们粗野地看着她,发出古怪的笑声。在恐惧,兴奋和饥饿中她昏倒了。
车厢里一片混乱。很快她被好心的人们抬到了头等车厢。这里整洁清新,甚至能闻到田野的清香和塞纳河水的味道。姑娘脸色煞白,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时有一个老人站了起来,他缓缓地走向这个女子,他用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回座位取了一瓶威士忌。老人中等个头,留着整齐规则的长胡须,他的半边脸奇怪地凹了进去。他用一种平缓的语调对众人说她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暂时的休克,很快就能醒过来。他的法语不太好懂,带着明显的德语口音。姑娘很快醒了,她困顿地睁开眼睛,首先寻找她的箱子。然后她看到了这个老人,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老人叼着一支雪茄,他的眼睛不大,却放出深遂的光。他穿着深色西服,白衬衫,举止优雅。他的同伴也上了年纪,但她的神情能让你在一秒钟之内就遗忘了这个事实。她的眼睛很大,里面闪烁着智慧和热情。她披着俄罗斯披肩,白头发高贵地垂落在肩上,她的身上笼罩着神秘的岁月的气息。她是一个你永远也别想忘记的女人。外省女人羞涩地向老人道谢,他们礼貌地问她去巴黎做什么。她用了一句时髦的话来回答,我去找点什么。神秘女人慈祥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这句话使她联想到了她自己的少女时代,她当时十九岁,一种不可思议的冲动把她带到了罗马,把绝望的爱情种到了十九世纪最伟大的人的心中。他们三人没有过多的交谈,因为老人有些疲乏了。车快要到巴黎了,外省女人胆怯地问她是否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给这两位尊敬的老人寄上一张卡片。她在本子上写下了“弗洛伊德博士教授诊所维也纳X街X号”以及“莎乐美哥廷根XX信箱”。车到站,他们分手了。但这个外省女人有一种直觉,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们暂且管这个女人叫芒果。芒果来到了巴黎,她有一个远房亲戚,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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