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颈处划开了一处伤口,瞎子正忙着止血包扎,那身上有正宗麒麟纹身的苗人也在,跪在老人身侧,嘴里焦急的说着什么。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老头身上藏着的秘密不会少,然而这种时刻他给我来这么一出……我简直有些气急败坏,怒意还未消,却听闷油瓶对我说:“你药呢。”
他说的是上次他失踪前偷偷寄给我的那一匣子药。我犹豫了一下,说:“那药能管用吗……”倒不是我小气,只是那药对我来说的意义早已经不一样,并且也被我吃的差不多了,只剩区区三粒而已。
他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老人被简易担架抬回了吊脚楼,只是一直昏迷不醒,被胖子撬开牙关塞了丸药下去。火塘上的罐子里正煎着药,之前给我们带路的小孩子一边看着火一边哭,苗人首领进进出出的,时不时往药罐里扔几根草叶树皮,临走之前又扭头训了几句,小孩倒是不哭了,一扭脸看到我,脸马上涨的通红。
我走过去坐下,从小孩手中接过烧火棍,轻声问:“他同你说什么?”
小孩揉了揉眼睛,小声说:“阿甲说,再哭阿呦就不会醒了。”见我似是不解,马上又加了一句,“是我阿爸,他叫隆改。”
我冲他比了比大拇指,“你阿爸,打架厉害,看堂屋里那几个人,差点都打不过他。”
小孩破涕为笑,说:“阿甲是寨子里最厉害的人。”
“那你阿呦呢?”我问他,“阿呦厉害不厉害?”
小孩点头说:“当然厉害,阿呦一个人可以打过一头熊,但是熊吃掉了他的胳膊。”
“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记得了……”小孩垂下眼睛,似乎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