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钟敲过十下,寒蓁将炉中早已成灰的心字香篆拿去廊下倒了,又将龙塌帐幔上悬着的荷包取下,换过里头的香丸,再度悬上。
“这是太后娘娘嘱咐奴婢给陛下用的,说是有安神助眠之效。”寒蓁不放心地给缎面锦被抚开最后一丝褶皱。
皇帝穿着牙色寝衣站在她身侧,盯着她忙忙碌碌。听了这话,伸手勾过荷包,深深嗅了一口,道:“添了味茉莉,竟叫母后为我这般cao劳。”
皇帝说这话时并未自称为朕,寒蓁想起他与宁王谈话时,一人自称为“我”,一人称呼对方为“六哥”,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弟,渐渐觉得他没那么严肃,忍不住微微一笑。
皇帝脱了鞋上塌,手里仍拿着本书,寒蓁一看,瞧见是个三字书名《山川志》。殿里粗如儿臂的灯烛都已灭了,只有龙塌前仍留着两盏鹤型黄铜灯座,幽暗的火光跳跃。
寒蓁咬一咬下唇,柔声提醒道:“陛下,这火光太暗了,这样读书,恐怕熬坏了眼睛。”
“既如此,你就去把那些蜡烛重新点上。”皇帝说。
这怎么成?寒蓁有点急了,一抬眼,对上昏暗的灯光之中皇帝含笑的眼神。
“可明白了?”皇帝觑着她,手指按在书皮上,并未翻开。
“明白了。”
“明白什么?”皇帝大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在,寒蓁红了脸,垂下头道:“奴婢往后再不对陛下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这才对,”皇帝笑了,将《山川志》递给她问,“识字吗?”
话题转移得太快,寒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道:“认得不多。”
皇帝嗯了一声,继续道:“赏你了,拿着读吧。”
说话间薛闲进来了,他送了宁王回来,带了一身寒气:“陛下,宁王殿下说明日会过来与陛下一同用早膳。”
皇帝半阖着眼,话语中半点倦怠也没有:“他想一出是一出。不过明日若是当真赶得上我用早膳的时辰,也算他的能耐。去吧,朕歇下了。”
他说要歇,便真是歇下去了,规规矩矩,连一点翻身的响动都听不到。隔了大半晌道:“明日让他们给琅轩殿也备上火盆。”
寒蓁坐在塌前脚蹬子上,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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