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还没怎么明白,仰头问道:“陛下可是觉得冷了?”
皇帝便不说话了,寒蓁自讨了个没趣,按按鼻尖,望着帐幔上的如意云纹研究起来。
上夜一职说是辛苦,但若是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唯独漫漫长夜中,没个打发时间的事干,才真是难捱。从前她在莫夭夭身边,还能趁这会功夫做点针线活,可在御前侍候着,哪里能干这些事。她挪动了下搁在膝上僵硬的手臂,指下不是衣料柔软的触感,这才想起来皇帝方才给了她什么。
《山川志》一书顾名思义,记载了大楚的浩荡河山,及各地风土人情。寒蓁从未离开过京城,即使是在安乐舶上的那几天,所能看见的也不过是涛涛的江水,以及远眺过去只剩青白二色的城。
皇帝在书中夹了片白色花瓣,她随意翻开,恰好停留在这一节,“临安”两个字映入眼帘,呼吸一滞,那是幼时父亲常同她提起的魂牵梦萦的故乡。
寂静的琅轩殿中,被压抑得很好的书页翻动之声小心翼翼地响起。皇帝听着,缓缓勾起了唇角。
后半夜,薛闲悄悄地进来换寒蓁。彼时寒蓁将《山川志》粗粗翻过一遍,从前她没什么机会能摸到书,如今才第一次体会到手不释卷的感觉。
“难得陛下睡得这般沉。”薛闲以口型对她说,“多亏了姑娘。这会子去休息,还能睡上两三个时辰呢,姑娘快去吧。”
宫里的奴才也是奴才,只有睡通铺的份,宦官在西厢房,宫人在东厢房。寒蓁讨了巧,一人住了本该十五人同住的房间。
东厢房叫人打理得极干净,还挂了青色素帐,燃了支梦甜香,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她匆匆来匆匆去,光身一个进了宫,除了一身衣裳,头上几只钗环及素芳塞给她的几张银票别无他物,此时便省了收拾行李的活。
寒蓁脱下外衣往榻上坐了,将被褥间捂着的汤婆子抱在怀中。想了想,打贴身小衣里取出那沓银票,又拔了珠钗解了耳环,从上头拆下些碎玉金银花儿来。
往后的路还长着,怎么能不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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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待到皇帝施施然用了半碗粥,宁王才姗姗来迟。这下子寒蓁才终于弄懂皇帝晚间的意思,皇帝倒是见惯不惊,暗自放慢了速度,几与宁王同时用完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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