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他,很在意他的师父。”
良久无言之后,喻识从尚渊眼眶中看出了三分湿润。
尚渊垂眸,遮住神色:“在意师父做什么?人生如白驹过隙,来去匆匆,我总有一天会死,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又有何意义?”
“生如蜉蝣,朝生暮死,若如你所言,蜉蝣之类,何必活这一遭儿?云台已传承了上千年,但谁也难保,千年万年之后,云台、仙门、道术,是否会一朝消散。你说,把心思放在亲近之人上和放在飞升大业上,哪一个又更有意义呢?”
喻识望着尚渊的眼眸:“阿愫选择了前者,因为,即便他再活上成千上万年,也再不会遇见一个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人了。”
喻识顿了顿,瞧见一滴浑浊的老泪自尚渊眼眶中滑下。
他错开眼,等了许久,才听到尚渊哽咽的声音:“我明白了。你是也想说,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起。”
“你知道就好。”
喻识低声开口,轻飘飘地给这一桩陈年宿怨,画上一个无法弥补的尾声。
风雨潇潇,尚渊揩了揩泪水,仔细思索了片刻:“故人已去,你身边,如今还剩下一个陶颂。有关牵机散的方子,我虽不清楚,但有一味草药,或许能解此毒。”
“当真?”
喻识心内一惊,尚渊比他活得年岁久,说不定当真知晓。
尚渊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大概是无量崖边的一......”
他话音未落,忽而自门外卷进一阵烈风。
喻识急忙闪身躲避飞来的窗棂门框、砖瓦碎石,再抬眼时,房间内的烛火已熄了大半。
喻识一急,却做不得什么了。
尚渊的生魂自环环灯烛中,一眨眼便消散在雨幕中,只留给他最后一个歉疚的笑意。
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许愫无论轮回转生多少次,当真再也遇不到师父了。
喻识莫名涌出铺天盖地的悲怆。于这铺天盖地的骤雨中,他心内一片狼藉。
但他不得不收拾好心绪,因为茫茫雨幕中,还立着一个人。
眉眼阴鸷,神色沉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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