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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事向来不羁,闲居在府或是与寻常友人相处,时常会散发松衣,不拘体态。然而目光扫过魏鸾时,那种散漫狂放却不自觉地稍稍收敛,时虚白看了眼衣冠严整的盛煜,再瞧瞧自家随风飘乱的头发,自觉失礼,先去里面束发整冠。
周骊音则引夫妇俩先去歇息。
——虽说马车走得慢,又铺得厚软不太颠簸,终究路途遥远,魏鸾怀着身孕原就不舒服,屈腿束脚地坐了一路,难免劳累。先躺着歇会儿,等养足精神再游赏也不迟。宝卿做事细心,知道魏鸾起居的喜好,连熏香都已备好了。
夫妻进屋,果然有极淡的甜香入鼻,如花枝初绽。
魏鸾深深嗅了一口,叹道:“这香好闻。”
“宝卿调的,她这两年调香有点长进,我用的香都是她亲自调的,没想到连你的口味都能拿捏得准。喜欢就好,回头让她多调些,送去曲园。之前问过太医了,这香怀着身子的也能用,并无损伤。”
魏鸾得陇望蜀,“顺便把方子送我可好?”
“那你可得跟宝卿商量。”周骊音笑着,回头嘱咐道:“要价高些,她手里好东西多得是。”
调侃之间,她的目光又落向盛煜。
对于盛煜这人,周骊音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他是父皇最信重的权臣,魏鸾生死托付的夫君,为她的父皇分忧不少,也待她的挚友十分用心,按理,她该敬重这位年纪轻轻便杀伐决断的重臣。但他同时也可恶得很,譬如从前对她和盛明修想阻拦,譬如那副她了他债似的神情——没人喜欢总看旁人的冷脸,周骊音更不例外。
不过今日,他毕竟是魏鸾带来的客人。
且从枫阳谷回京时,也是盛煜沿路护送,劳心劳力。
周骊音想让怀着身孕的魏鸾高兴些,于是爱屋及乌,向盛煜淡声道:“鸾鸾困得眼皮子打架,盛统领若是无事可做,隔壁有小书房,别苑外也有射猎的林子,弓箭马匹都备好了,自管随意。”
“多谢殿下,我等她睡醒即可,不必多cao心。”
“可以让明修陪你去射猎。”周骊音补充。
仿佛是为了故意怄气,她还将“明修”二字叫得颇为亲近,显然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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