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神情无波,“他既另有差事,就不折腾了。”
所谓的另有差事,魏鸾以为是说时虚白安排徒弟们作画,周骊音想到的却是方才她在别苑外支使少年给她剪花。姑娘家毕竟脸皮薄,猜不透盛煜这种人的心思,也不好接话茬,只随意应了声,回身出门。
魏鸾送她出去,扭头见盛煜的目光仍落在周骊音的背影,不由一笑。
“真不去射猎啦?”
“不去了。”盛煜顿了下,将她揽进怀里,若有所感,“明修来燕子岭是为她,何必打搅。”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着实罕见。
魏鸾那双明眸立时滴溜溜地睁圆。
以盛煜这种能跟弟弟大打出手,将顽劣少年治得服服帖帖的性情,就算会纵容弟弟,也不会贴心到这地步。所谓何必打搅,自是指周骊音。他方才瞧着周骊音出神,目光幽深,跟先前看向周骊音时的冷淡迥异,莫非是念及那层恩怨纠葛的皇家血脉,稍稍心软?
这话牵扯皇家秘辛,魏鸾当然不敢问。
她只挑眉揶揄,“夫君今日倒挺宽和。”
“我从前很苛刻?”盛煜故意板起脸。
魏鸾笑而不答。
盛煜知道她为何这样说。换在从前,哪怕只是半年前,他也未曾放得下对周骊音的芥蒂,更不会默许她跟盛明修的靠近。不过时移世易,许多事终归在变化,扶着魏鸾躺上床榻,入睡之前,他握住近在咫尺的手。
“她虽是章氏所出,却也是皇上的女儿,你的挚友。”
“我确实恨章氏,曾发誓挫骨扬灰。”
“但如你所言,周骊音并未做过愧对我的事,倘若我牵连泄恨,会令你和皇上伤心。”
“章氏的分量如何比得上你们?”
盛煜阖眼躺平,冷硬的脸上神情平静,牵着魏鸾的手却悄然握紧。
从前仇恨深埋,他从未想过会对章皇后的女儿手软,更未想过,自幼孤独前行的暗夜里,会有他最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彼时披荆斩棘,只需朝着复仇前行,余者皆无可忌惮,冷硬手腕下,无需讨任何人欢心。如今,却有了温暖的家,娇软的妻,很快还会添个稚子。
他想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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