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点了点头。
可谢洵眼底却闪过一丝郁色。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但他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接过轮椅,推着崔峭坐在自己身旁。
这件小插曲匆匆而过,歌舞照旧,殿内觥筹交错,也无人注意到后方谢洵和崔峭的交谈。
“渡闻,你和殿下之间……”
他蹙眉,咽下“过于亲密”四个字,只是抬眸望着身旁气质温雅的青年。
崔峭的手摩挲着膝盖上搭着的羊毛毯,避开他的目光,只是伸手拿过桌上的清茶。
“如你所见。”
他的话很简短,但和谢洵对话,有些事情不必解释过多,作为昔日同窗挚友,崔峭自信他们之间有这个默契。
谢洵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在通明的烛火下略显苍白,他垂首,声音也更低。
“你对殿下有情?”
崔峭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侧头看他,但又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沉声否认道:“我只在十年前的宫宴上远远见过她一次,何谈情意。”
就算有情,也不是对她。
崔峭垂眸,脑海里闪过梳着垂髫髻的清丽姑娘的身影,修长中指微微使力,不动声色地捏紧大腿软肉。
双腿却依旧毫无反应。
他拿什么谈情?一双残腿,真是滑稽。
谢洵刚才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些许,他的情绪看上去一切正常,“我记得八年前,你身边定下来一个丫鬟,叫映墨。”
崔峭眸光微沉,下意识动了动身子。
他初得知自己双腿已残时,万念俱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偏偏偌大家族,无一人能劝解他的痛苦,屡屡濒临绝望。
崔家上下都说他英勇,孤身潜逃,无愧家族教养,日后家里也会供养他,继任家主依旧是他;
可只有崔峭自己知道,他有多排斥“孝子贤孙”这个英雄名头。
他的仕途,他的人生,皆葬送在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