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无比宠爱的西宫,这一桩婚的好处很多,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必须配给北堂岑。
那时他还只有十八岁,父亲入宫面圣,他感到又委屈又害怕。此前齐寅甚至没见过北堂岑一面,哪怕是画像都没有。他只是听已为人夫的其他哥哥们议论,一个说‘北堂女现年二十,从前是西北守疆从将边茂松的家生女,自小习得杀人技,做卫犬之用。宫宴上遥遥望见,她行走动势如虎如熊,眼风情态如狼如鹰,西北苦寒之地发迹起家的武妇,一贯也只晓得如何屠宰。她是刀尖舔血的人,整日清醒,浑身全无一个筋节松懈,看人俨如注视牛羊,真是吓死人了。’另一个掩着嘴笑,说‘我瞧北堂女没有见识,先是将白蜀葵澡豆当成糖豆含了,后又把那样沉的金觥端起来当杯使。宫侍头上蝶逐花,她啧啧称奇,浑不知那是乌金纸剪的。夷人称她熊女,确实不错。你看她好怕,我看她却好笑。’
她该是个怎样粗鄙的莽妇?齐寅想都不敢想。
次日,指婚的旨意下来,阖府谢恩,齐寅知道自己这辈子定了。表姐做保山,带着侯府送来的礼盒登门道贺,说侯姎坦言与边姓曾育有一子,已病逝了。西北常年战乱,礼数不全,本欲婚配结契,奈何母仇未报,热孝在身,一拖就是四年。如今朝廷指婚,不可推脱。齐家公子出身贵重,虽后配,当为大,边姓先招,然无备案,并为平。父亲闻言欢喜,阖府上下张灯结彩,齐寅只敢夜里躲在被窝中偷偷流眼泪。谁家的儿郎配过去不是给人做结发夫?凭什么只有他做不得,非要配做后婚,一过去就和平夫遥遥相对,那关内侯分明就偏袒旧人。
三更天时,母亲从书房路过,见他屋内烛光黯淡,人影憧憧,遂迭指弹窗,问‘我儿欲食乎?’他从房里出来,扑进母亲怀里嚎啕大哭。第二天下朝,母亲与北堂岑把臂同行,也不知说了什么,当天下午将作寺大匠便领命来到侯府,大兴土木,修建湖园,令边峦移居别处。
只有在母亲心里,他才和姊姊meimei们一样。只有母亲真的疼他。
“中午摆洗三酒,也快到时候了。”齐寅看了雪胎一眼,后者会意,令抬礼的小厮进门。其实齐寅早就知道父亲偏心,这是明摆着的事,并没有什么可深究的。他配给北堂岑也这么多年了,家主对他很好,人人都说她们少年妻夫,感情甚笃。过去的事情都可以算了,齐寅笑了一下,颔首低眉道“儿准备了一套高桥金马鞍做贺礼。”
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