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木的马鞍胎,银鎏金片包饰,吉祥八宝纹,间以各色宝石。鞍、马镫、马冠、后球、脖领与肚带都齐全,铮明瓦亮,宝气流转。“还有两块儿碧玺,并些小玩意儿,从库里翻出来的。不多些微礼,送妹夫赏人。”齐寅说话间,雪胎端着文盘,呈上几枚吉祥文字的连珠金戒指、金镶宝蝶赶花纽扣五套与一对儿四两重的变色猫眼碧玺,看得姑爷两眼发直。好碧玺只在西北聚金山有,体大又澄澈。去年齐姜有娠,送了他一颗桃红碧玺,因着是为了透亮烧过的,翻面的边棱容易受损,他爱得什么一样,打了络子戴,平日里用锦帛包了收起来,生怕磕了碰了,今日一瞧,货比货真是得扔。虽早就听说关内侯手里有钱,却不想富裕如此。
“我又沾哥哥的光了,叫嫂娘费心。”他将碧玺拿起来,对着光细细端详了好一阵才放下,叫小侍收起来。齐寅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别开目光,又对老郡公道“这套马具是侯姎年轻时在和尔吉库得了好马,八尺个头儿一匹狮子黑,一时兴起叫人打的。”说着,令两名小厮将马鞍抬到老郡公跟前。
刚婚配不到半年,北堂岑便点兵出关,他天天在三圣跟前烧香磕头,布施捐庙,祈求家主武运昌隆,平安归来,不要叫他年纪轻轻地守鰥。北堂岑却是个没良心的,回京第一件事是给战马打鞍子,还兴致勃勃地领他去看。齐寅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忆起从前的事情,觉得倒也有趣,笑着说“她妗娘是个武妇,自然希望她日后也能赳赳桓桓,为陛下分忧。”
“她随你meimei,哪有那样的本事和体魄。骑马打仗是要命的,也不奢求她建功立业了,做个闲散卿娘,家庭和满,享点齐人之福、天伦之乐,平平安安就很好。”
父亲的话在他心头猛撞一记,齐寅皱起眉尖,直到雪胎上前给他添了一巡茶,他都仍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