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几个小娘已经散了,尤升六不知何时回来的,单臂将成璋抱在怀里,另一手握着扫炕苕帚,给她重新铺床,见了田淮老,便埋怨道“爹,您怎么出去跟康大姨说话,把三娘一个人放在家里。跟前都是小妮,出了事怎么搞?”
“我一直在窗外头瞧着呢。”田淮老辩解,成璋也笑着点头,搂着尤升六的颈子,说“我会喊会叫的,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尤升六在生气,怕看了她就不气了,所以不看。铺好床就将成璋放下,搬了小板凳来,在榻前坐了,将她两腿扶到自己膝头按摩。“父亲,听说斑儿到哪个娘的家里去了?”成璋偏过头看向田淮老,后者点头,说“好像是高门大户的帮工,姓罗的两口子,使一个下人。这会儿正归置东西,想来一会儿就要附近串门了。”
“哦。”成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没有过多言语。尤升六给她捏腿,顺着她纤细的腿骨推上去,托着成璋的脚掌为她活动脚踝。“爹,斑儿这么大,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家里,平白浪费在我身上。”成璋开口,说“也不要多有钱的,就配个健健康康的好人家,跟人做正头妻夫。你指望他做小,我是不能同意的。”
“这怎说的,我没有那个指望。”田淮老脸上的神情不大自然,成璋点到为止,也不过多说明。屋内静了半晌,听见有生人叫门,尤升六坐着不肯动,田淮老道一声‘我去应’,便出了屋子。
半掩的柴扉外站着两个人,为首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看打扮是好人家的下人,手里提着红绸礼盒子,身后一位紫绫深衣的年长相公,心思并不在这儿,仰着脸朝后张望。青年自称是罗家的侍人,家主刚搬来,遣他给四邻送乔迁礼。田淮老急忙笑着接了,又连声道喜,侍人不受,他又望向那相公,拱手作揖说“想必这位就是罗家大爷了。贱身淮老,给大爷贺喜。”
“当年骗我说我的儿死了,竟是这样的人家抱来养了。”他这会儿才回头,目光聚焦在田淮老脸上,盯着打量半晌,眼中倏忽闪过刀锋似的狠光,笑着慢悠悠道“你不记得我,我可把你想起来了。”
“您是…”田淮老愣怔片刻,心底忽然浮现出一种可怖的猜想,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声短促的惊呼噎在喉咙里,他回身阖上柴扉的瞬间,边峦已经攥住他的衣领,臂膀环绕过他的脖颈,将他勒进怀里。身量差距太大,田淮老艰难地垫着脚,双手在他手臂上乱抓,憋得满脸通红。“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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