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山观领走弃婴得向三圣的座下乞养,比领走男善信可复杂多了。齐寅靠着大座喝茶,望着屋外的天色。仓曹代三法司的卢大人在破山观供奉了两枚度牒,将花贞一领下山,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大将军府,反而是来拜见他。那时齐寅就明白,花奉日后是要过得门来,给家主做侧室的。
大房不算,诸侯三夫八侍,此事本也没什么。齐寅心情低落,因为家主没有提前和他商量,昨天晚上,几个娘们之间就都说好了,连他表姐都知情,偏偏他不晓得。而且家主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喜欢谁,要抬谁之类的,花奉还是第一个。家主提起他时,总无意识地使用着十分亲密的口吻。虽说家和万事兴,但还是那句话,家主往东就不能往西。夫侍们之间本也没有什么矛盾,只因家主的疼爱需要争取。
齐寅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花贞一生性敏锐,对家主的观察细致入微,阔别那么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家主近来疲沓。几乎是下意识的,齐寅对花奉充满了敌对的情绪,有这个人在,他会被衬托成家主不喜欢的样子:端静恪慎,克修夫道,贵胄家里古井无波的大房。
除了花奉以外,边峦的膝下有小鹄公子,他曾独自抚养公子一年之久,还把公子全须全尾地带出托温,府中最会带孩子的恐怕就是他了。平时倒瞧不出来家主对他有多眷爱,但前些时候,家主卧床不起,只肯让边家子留在身边,齐寅前去探望时,见家主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怀中,身上盖着栽绒毯,睡得很安稳。
——还有金淙。若不是表姐阅男无数,一眼瞧出端倪,他还只当淙儿是小孩儿。当时表姐很笃定地说‘银杏庄的男眷又不呆,他大姨奶奶在宫里那么多年,他能是傻子么?因着弟妹嫌他小,他争了也是白争,干脆就撒开玩儿,成天和小鹄结伴,流连在你和边家子那里。人不是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你以为他就光撒欢儿,有关弟妹的事儿他不打听的么?时间也不要长,再过个一年吧,待他脸上的稚气都褪去了,你就等着瞧吧。’
瞧什么?瞧他长大后出落得如何洮洮清便,依依动人么?齐寅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他实在不大能说得上来自己心里是何滋味。金淙儿生得明艳,和梅婴一样,都是家主喜欢的那种长相。齐寅叹了口气,放下茶盏,瞧着梅婴发愣。出门之前,家主嘱咐了边峦,把屋里收拾收拾,腾一片地方出来。边峦靠着床榻安放围屏,梅婴跪在地上铺绒毯,追着他问东问西的,那架势似是要将他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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