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北堂岑,以防自己时而想杀她,时而想吻她。
太能体会对方的感受,以至于无法成为真正的仇敌,又实在不能抛却当年的因果,轻易将彼此视为朋友。她们在同一天出生,就连孩子也一样大,经历了相似的事件,拥有着相同的感情。在一起相处了两年,佳珲时而有种错觉:安巴灵武和北堂正度是两个人。前者已随着厄涅的覆灭而消融,在几霎眼间剥落出冰封其间的本相,剩下的这个北堂岑,竟好似世上另一个她。
佳珲知道北堂岑对她也怀有相同的猜想,她们同病相怜,她们太像了。过往经历如同带着张力的利刃,总在千钧一发时达成平衡,所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们相邻而坐,相安无事。
男飐的动势渐危,是已然力竭,其中一人折腰倾身,以近乎自毁的方式令观者尽兴,将另一人摔倒在地。胜负已分,尘埃落定,赢得满堂喝彩。北堂岑又舀了一碗酒,奚落佳珲道“你现在不仅孤独,还赌输了。”
方才还抵死挑衅的少男因失败而变得驯顺服帖,坐在地上,呼吸压抑如同草原上稠密的深夜。他是失败者,归属于因他失去最多财物的一方,他胸前的金叶子价值最高,那是佳珲的赌注。侍者将宝气流转的首饰一件件摘下,用麻绳拴住他的颈项,将他牵来主人的身前。
这是马背民族的游戏规则,龙马遗留的老传统,身居高位的可汗们早已司空见惯。失败的男飐,不论处死还是收用,都是娱乐的一部分,这些男孩儿自被厄涅卖给可汗为仆,便就是这样的用途。佳珲干笑两声,语气平静,道“我要弄死他。”
吃喝一轮,玩耍一轮,酒过三巡,这是最后一轮。宫帐里热腾腾的场景很让人喜欢,有几名男飐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却能豪饮,黄金泊的可汗在歌舞中率先起身,嗓音嘹亮地歌唱起来,套恩族的部首与哲克瑟年轻的骍逐可汗从乐伎手中接过二弦琴,为她伴奏。北堂岑喝了不少酒,眉眼间醺然欲醉。她同样笑在其中,根本就不把佳珲的话当话,命人将这男飐带出去,梳洗干净,给他穿好衣服。
马背民族少有不通节律的,随意乱跳也很像个样子。像佳珲这样年纪的战士,在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旷野上已然算是高寿,她被几名长仆拉扯着起身,请到场地中央,酒碗还端在手里。弦乐激昂动听,她也不抗拒,舒展肢体,动作灵活,带着些洒脱自在的意味,叼住碗边,背着双手折腰,酒液入喉,引动阵阵叫好。北堂岑原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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