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单给他回酒,还是给府内的侍人回酒,遂将另几名家主收用过的年轻侍人也唤到跟前。
沉麝、香灺是定王拨来的,他房里的玉柳、濯莲和花侧夫房里的云卿都是从母家成惠侯府里选的。边峦想着,这五个人倒不打紧,毛头小子,还浮躁着,只有梅婴这么多年竭尽心力地服侍岑儿,是个最贴心的人,因着出身不够,身份一直尴尬,边峦心里其实很喜欢他。“这原先是我的人,怎么边哥哥已先斟上了。”齐寅笑着捧杯,对梅婴道“我也敬你。”
梅婴此刻正受宠若惊,他同齐先生亲近,回酒也罢了,还劳动边先生的大驾。要知道边先生一贯不和人应酬交往,衡量夫侍们的标准也苛刻,想得他的青眼不容易。侧夫与先生们是棣华兄弟,和他们这些下人到底还是不同。梅婴正预备着跪下接酒,家主在旁唤了他一声,两指捻着酒杯略向上抬,说“早先已行过大礼了,梅婴,站着接体面。”
同样是房里服侍家主的侍人,几个小的都跪着接酒,唯独他站着,自是比众不同。梅婴答应了一声,笑吟吟地吃过两盅,又赶忙请先生受他的礼。淙儿是个机灵孩子,知道家主向来都很心疼梅婴,便瞅准了机会要抬举他,遂上前卖乖,口称‘哥哥’,喂他吃酒。几个小侍子即刻也改口唤‘梅婴叔叔’,跟在后头起哄胡闹。
有那么一瞬间,梅婴恍惚着,都快忘记自己的出身了。满堂华彩中恭维之声不断,一盏盏酒杯在灯火映衬中亮如银梭,交换传递,水鸟惊鱼。黄莺余声艰涩,随晚风堕地,席间仍然没有他的位置。
可怜颜色经年别。这样的想法在某一瞬间贯穿梅婴的颅脑,他忽而感到害怕,害怕年华老去,害怕恩宠不复。他不能像先生那样,用年轻侍人讨家主的喜欢,老了一茬便再换一茬新的,连他自己都是被换下去的那个。就不像沉麝和香灺正在好年纪,天真烂漫,还能侍奉很久。
“梅婴,怎么走神了。”齐寅扽了一下他的袖子,笑道“有件事,边哥哥要亲自同你商量。因看不惯成惠侯府的晚辈们奢侈浪费,不求寸进,挥霍了边老将军的军功,边哥哥要亲自过问侯府的事,家主也同意。现已挑好了成惠侯嗣女,择日认咱们家主做大娘。嗣女的父亲性格懦弱,不问事,夫婿倒是精干,但岁数小,红白喜事没经过。你跟着我做事,十分周全,边哥哥想要你帮他的忙。你若答应呢,就把嘉禧堂的小抱厦给你,后头就是会客的花厅,嗣女夫婿有不懂的、做错的,你叫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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