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不懂,我却懂得。你告诉我,平日是谁瞧不上你?”
家主这话虽听着像调笑,席上伺候的长仆中却有人着实紧张了一把,冷汗如瀑,心惊rou跳。梅婴在感动之余,又不愿意家主和他共情,勾起以往的伤心事和对二位先妣的怀念来,遂赶紧擦了眼泪打圆场,斟酒捧果,含糊带过,说以前的事情不计较了,那些人顶多是嘴欠,不过他也是不饶人的。若有下次,他一定告诉家主,家主也一定要给他出气,让他好好恃宠而骄一下。梅婴说着,还同北堂岑拉钩,边峦因而笑起来,说若是梅婴撒起娇,恐怕连淙儿都得靠边站。
酒宴至晚方才散了,席上人人都吃酒,独花侧夫不沾。齐寅看在眼里,心下明白,恐怕是来路上就无病呻吟,装模作样,把家主给勾在手里,到晚上回炉复帐,还不知道要缠她到几时。当下也不多说,就叫梅婴同他去边先生那里坐一会儿,协理成惠侯府的事情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呢。花奉于是挽着北堂岑的胳膊,带着云卿霞卿回去,热水洗浴,重新妆扮。
窗外花木幽葩,明月清风。北堂岑已除了琥珀冠,青丝挽在一侧。她忽然来了兴致,跟花奉学看减字谱。古琴横放在二人膝头,花奉两手张开,搭在琴弦上,北堂背倚画屏,一手拿书,另一手捏着他纤细的腕骨摩挲着。
“上下两部分,上部是左右结构,分别是左手的指名与徽位,下部是半包围结构,外头是右手的弹法,里头是弦数。”花奉见她皱眉沉吟的为难样子,不由笑着提醒,伸手点指,说“jiejie,这是一句。”
“下大指当九,案徴羽。却转徴羽,食指节过徴。”北堂岑指读时颇有艰涩,停顿着思索片刻,接着道“大指急蹴徴上,至八,掐徴起。无名不动——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了。”
“这是无名散打宫。”花奉凑到她跟前相看两眼,道“这个草头儿就表示‘散’,是右手拨奏空弦;指向身弹入曰‘打’,在减字谱里就缩略为一个‘丁’字。”说罢,花奉勾动指节,曲调清丽委婉,从他指尖轻泻,缓弄慢拢,消息弹之,如琼花碎玉,迭翠流金。
京师是权力的漩涡,将人绞成碎块,安放于彼此交织的天平。从前她天不亮就起床,被爱恨难消的心火煎烤着,在校场反复排演与龙马的狭路相逢。那之后的个把时辰是在朝会殿议政,御座西侧的头把交椅让她浑身难受。再四个时辰,又坐官署理事,看不完的卷子,论不完的道,酽茶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页 / 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