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除了白净,和招财童子一点儿不沾边。招财童子是胖娃娃,穿个红肚兜,抱着一枚大铜钱。他呢,又高又结实,有一回在乾清宫见他和皇上打布库,软甲下的两条膀子裸着,汗水氤氲,既匀称又有力……五官也不像,若说十八岁的脸还有些青涩,透着一股女孩子式的秀气,那么四年过后就全然不是了。如今的容二爷轮廓鲜明,除了眼梢那点狡黠不变,他的美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让人苦恼的高度。
男人长得好看不值得炫耀,他当值时大多板着脸,拿锐气中和中和。可到了人后就掩不住了,给颂银的感觉就是花里胡哨,一点儿不靠谱。
她叹了口气,“您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是什么?”
他们并肩走着,容实牵着他那马,额前一绺雄起的头发在晚风里飘摇。不知什么时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想问你,禧贵人的催生药,真的是御医给的吗?”
颂银心头狠跳了下,“怎么这么问呢,自然是的,不都审出来了吗?”
“可那天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的药方又是什么?”他停下步子看她,“当归、rou桂、川芎、牛膝、车前子……要记得没错,那个方子管催生,有个名字,叫脱花煎。”
这下子颂银慌了,之前的郁结快被这昏昏的天色驱散时,他猛地提起,叫她不知怎么应对才好。她只有狡赖,“什么脱花煎,二爷别开玩笑了,是您记错了方子,这事儿可是关乎性命的,不能胡说。”
他耷拉着嘴角看她,“我也不瞒你,那天见了方子我就上文渊阁去了,找到给你领路的苏拉,他带我去了你查档的架子。脱花煎是《新方八阵》妇人规里的一篇,你把方子抄下来是为了什么?宫里两位主儿有孕,这个时候查催生药,瓜田李下,你这么精明的人,竟不知道避嫌?”
颂银才发觉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是个绣花枕头,这个枕头里装着乾坤,他不动声色的,原来把她的行动都查明白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你都知道了,那今天为什么没向万岁爷告发我?”
他白了她一眼,“我不但没告发你,还想法子把你捞出来了呢!我是觉得你年轻,不知道里头厉害,我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劝谏你……”他摸了摸鼻子,又捋捋前额那撮头发,意味深长地说,“后宫的事儿啊,千万不能参与,你帮着谁都得不着好处。看看眼下,禧贵人出了这样的事,好好的孩子也没了,你不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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