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刚好跟女婿打个照面。“您俩咋啦?恁大声音?”她问自己的女婿。
晓雯刚打开门,他的脸憋得乌青。他斜对着自己的岳母娘高声吼道:“你还有脸问?都是你那吃了虎心长了豹子胆的闺女,她敢跟我离婚!好啊,你们一家人串通一气让我丢面子,咱们谁丢面子走着瞧吧。”说完,他跨出薛家门槛,“哐”地一声重响,把红色油漆门狠很地带上。
凡静跟晓雯提出离婚,确实出乎晓雯的意料。他毕竟是这个县城的‘龙头老大’,只许自己对别人说不,绝不允许别人对自己那个。何况自己的妻子。离开电业局家属院,他气呼呼地很快回到了家。走进他那个房间,抓起桌子上的一瓶白酒掀开盖儿,没作其它想法便咕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他把床下的锤子和抽屉里的匕首往腰间一掖,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又回到电业局家属院。他把自行车放在看大门的韩叔门口,就一摇三晃地来到北楼中间那个门洞里。他向岳父喊了两声门不见动静,就拽出斧锤朝红色的油漆门上“嗵嗵”地砸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妈那屁股门,您再不给老子开门,老子就把门砸个稀吧烂。薛凡静,你小舅给我听着,如果你再胆敢提离婚,我就杀死你爹娘,杀死你全家。”
凡静父母平时就畏惧晓雯三分,今天遇到这种场合,早吓得筛糠一般,连在屋内出声大气都不敢。姬敏下班回来路过凡静家那个门洞,听见里面喊叫,就知道是晓雯酒后闹事来了。她想过去劝劝他,但一想到晓雯酒后六亲不认的一贯作风,也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回西楼自己的房间去了。
凡静这时还在她的卧室内。她虽说不怕晓雯,但她明白晓雯现在肯定喝过了酒。如果打开门出去或把他放进屋来,自己跟他也讲不出什么道理。弄不好还得吃大亏,也把父母给连累了。她后悔不该将晓雯从拘留所里跑出来,至少不应该从了菅队长而为晓雯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她在晓雯一遍遍地敲击房门的“嗵嗵”声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假如他一辈子都呆在大墙里边,即使不离婚,我凡静不一样是清静自由的吗?听着家门被重重地砸着,她索性走出卧室,穿过厨房来到她家套房前面的小四合院子里,叫隔壁邻居打110报了警。
警车把晓雯连同他的自行车一块送回了家。自此以后,晓雯隔几天就到岳父家闹腾一番。身上没带工具和凶器,但口中仍不断地威胁凡静——若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