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爸妈好像瑟缩——是的,是瑟缩——成一团,看我的眼神既忧且怕又敬,有如大英帝国的贫民窟里,一对可怜的老夫妻年头他们敬爱的女王,而女王高傲依旧,仰首如问天,对他们的诉苦恳求不屑一顾……
我神情恍惚得紧,地点,人物和场景也变换了,好像电影里的经过剪辑的镜头如一页纸的翻过,如一片叶的飞落,本无十分的联系,却能奇迹般的整合到一起,倒是王家卫的哲理,也带了些徐克的梦幻。也许就是处身在电影里,我脑子一片麻木,景旎竟翩翩向我走来。我这时浑身淌着血,伏在一处其叶也蓁蓁其草也芊芊的草木中,我用了哑哑的,自己听着也变了味的声音呼喊:“景旎……景旎……”景旎显然没有听见。神采飞扬的走过我伏身的蒿草,我甚至能看清他的脚。他穿的一双抹了油乌黑的AOKANG鞋沓沓的走动。我用了死力——我原以为我是绝使不出力的——伸出右手便去抓那鞋的头。忽然——一条泛着红光,却披了一身青鳞的蛇幻化出现在那鞋尖上了。极像那条竹叶青,只是有三倍那么大。那蛇见我手伸去,便狠狠地张开了口,好似我和它早自约好了,我手指恰好伸了它的口里,蛇信子拂在我手腕上,有些痒。我不知我手指最终遭咬噬了没有,因为感觉不到疼痛……而景旎已自神采飞扬的走远了,走得永远的远,不知行去了在何处,连背影也无从捕捉到……
现在,我是一个人掉在陷阱里,陷阱不是很深,我肘就支在阱沿之上,踊跃着,但跳不出去。幸而阱底也没有削尖的竹片,硬硬的树桩子,以及浑身披着刺的荆棘,似乎就在这原始森林里,某一个地方,我身的周围没有树,它们全部纵横交错的倒下,层层叠叠的都是枝呀叶呀的,我胳肢窝里,身前身后都是,它们把我楔在正中。我觉得我是一颗钉子,任是捶砸,再钻不下去,拔又不出。树已倒下,我却看不见空旷的天空。天空是书中的一页纸张,书只要一合上,便永享阴影,再见不着阳光了。空旷的黑暗下是空旷的大地,大地无言,人也无言,我陷身在这无言的大地的肚脐中了,心里一片懵懂的惶惑和隐约的慌张。我在等待着什么——好像是娲皇出现,冀待她再次采石补天——可我明知我等不来什么,即使我等到海枯石烂,山地化为大川。传说中,黄河水是一千年清一次,我不为约定,不为承诺,也没有人与我约定,和给我承诺,我是要等满这一千年吗?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撕裂大地,却不尽快消逝,而把房屋的光亮照彻人间的这一小块地方,就像舞台上的追光只照亮那一个表演的人,人走它并且也跟了走——我是不是就是那个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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