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这么以“参加国际会议”的名头拿着商务签证去了巴黎。
其实,巴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以前看到的那些资料图片摘取了这个城市最精美的瞬间,它们最大限度地美化了我梦想中的巴黎。人在身临其境的时候很容易因为有了自己的参与而贬损事物本身的价值,因为我们骨子里头对自己太了解,尤其是对自己心底里的卑微与渺小太了解。就像再华贵的东西,一旦为我们所拥有,它可以依然固有它的华贵,但我们心里,它已经成为玩物。
当我到巴黎的第二天,正好是我的25岁生日。那一天,戴安娜在塞纳河边死于车祸。事发当时,我和裴俊正在离出事地点最近的阿尔玛广场上数星星。
我的从俗但不媚俗的心态让我在第一次到巴黎的时候显得很从容,好像自己真的见惯大世面一样。不过,那个夜晚,我相信自己就是一个见了大世面的人呀。我把方若蝶出国的那点傲慢想象成一只匆忙爬行的小蚂蚁,而我,轻轻一碾手指,就灭了它。
我跟裴俊说:“哈哈,我终于出国了。谢谢你。”
裴俊说:“宝贝,你还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我说:“我还想的事情多了,说出来怕吓着你了。”
裴俊反问说:“女人不就是那么一点小虚荣吗?”
我说:“那你就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最想要的几件东西是,万丈大别墅,私人直升机,还有呀,鲸鱼眼睛那么大的钻戒,最后找到李嘉城的儿子当老公。”
裴俊说:“看不出来你还贪婪得这么有志向呀。”
我问:“让你刮目相看了吧?你还说你那么了解女人呢!你采撷了多少标本之后得出那些一点都不经典的结论的?”
裴俊说:“采花多不够意思呀,栽花才是大手笔呢。”
我说:“那是啊,就像旧时的十里洋场老鸨买讨人,一点点等那雏妓长大了,开始靠她的身子挣钱了,那才有成就感呢,是吧?那请问裴园丁,现在的名利场里有多少名贵花朵是你种植的呢?”
裴俊说:“对不住您,我就是爱种点野草,种那些人们不了解的奇花异草,就比如说你这样的。”
我说:“哦,你讽刺我,说我是在野党,没有工作是不是?”
裴俊说:“像你是作家呀,要什么工作?现在还兼职做翻译呢。”
我说:“你挖苦我是不是?”
裴俊说:“就算我是在挖苦你,你应该觉得很幸福呀。你知道有多少人天天等这样的机会吗?我能够搂着她在巴黎一边看星星一边挖苦她几句,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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