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的父亲中风偏瘫,母亲身体也不好,很需要有个晚辈在身边照顾着。在他的大哥到加拿大定居后,他就回到了江城。在他回江城的工作安排上,李云的爸爸也出了不少力,各方面也都很关照。在这次全市举行的公开招考局级领导干部的考试中,他的考试成绩是第一,加上李云的爸爸打的招呼,各方面对他的评价也很高。现在安排他在党校集中学习,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韩飒什么也没有隐瞒我。真好,十年的分离之后难得他终于可以跟我说实话了。
我们吃完饭,他说要不就到他的寝室去坐坐,喝点热茶什么的。
我当然没有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想,我一定要找一个时机跟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相信,一切已经重新开始了。然后,我就接着想,到他寝室里以后,再就轮到我跟他说我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了。我该跟他说我是怎么过的呢?说我等了他十年吗?——我要是想和他有些下文的话,当然最好这么说了。但是我说不出口。我不能去骗人。我也不是一个可以坦然去说谎的人。
于是我就想,要是他问,我就说。否则,我什么都不多说。有些历史不可以改写,但是可以不写。
党校的路灯忽明忽暗的,把我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又甩得很远。我隐约记得年少的时候在下了晚自习的回家路上也这样和他并肩走过,那时候我们的话题就是假想,一遍遍地假想我们的未来,我们会上一所什么样的大学,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会住在哪里……不厌其烦。现在重新并肩走过的时候,当年的假想都有了答案,不过谁也无心去比较一下假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当年不敢去碰的那个“爱”字,现在还是不敢。十年了,跟许多人许多次地说过,但是跟这个让我们第一次开口去说的人相处,还是害羞,还是木讷,还是紧张。想借着过去来给现在的进行来铺垫,却找不到可以壮胆的东西——大约在那些过去里面,有的尽是让人心寒和心碎的东西。便是只有沉默了。不敢看对方的时候就看对方的影子了。影子是和从前一样地摇曳着,影子里没有沧桑也没有分离。
《没人知道我爱你》十八(3)
走到黑暗处,韩飒就从背后抱住了我,一点也不突然,慢慢地,很轻很轻地抱着,仿佛等待我挣脱开。我顺势把头靠在他肩上,更暗了,趁夜色暧昧着,他的吻就这样低下来。这个吻,辗转很久,微渗苍凉——这样一个吻的最大苍凉,也许就是它迟到了十年。
我们的拥抱,有些涩涩的牵强,不知道败在哪里,反正已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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