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我在倾听。
——你在倾听什么?
——倾听你心脏的跳动……
一切都很平静。除了音乐。没有戏剧性的变化。他们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像梦中的。静止。百叶窗已关闭。音乐旋钮开得并不大,但是,歌声轻颤。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你一直在想她吗?
——(犹豫片刻)一直。
——你一直想着我吗?
——一直
——随时?
——随时。
——随地?
——随地。
菲儿咧开嘴调皮地笑起来,然后她搂住他的脖子说:
——现在谁也不能把我和你的生活分开……我们在一起……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但我,我不知道你心里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
音乐继续响着。
他闭上眼睛,脸色始终没有改变,不笑,收紧双颊。他弯着腿从椅子上跨下来,伸屈身体,让有些痉挛的腿舒展开来。他转过头,看着靠在她肩上的看着镜子的菲儿的脸,她抿着那略微显得有些薄的嘴唇,蠕动,嘴唇摩挲着。但不是咂嘴。他倾过身体,碰了碰她的胸口。他直视她的眼睛,一直不停地看着她。她注意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渴望。
——你的胡子该刮了,黑明。
她的手伸到他的脸上,她的手指感觉着他的皮肤,他脸颊上的皮肤,然后她提议为他刮胡子。她用清水冲洗一下剃刀,在他面前坐下,跨在在椅子上。
——这样好吗?
——哦,别掉下去了。像这样,呆在屋子里,多次,很多次,反反复复,确确实实地存在过。现在,正是现在,存在着。但这,竟想人们赋予神祗以不确定的外形一样,我在我身上探索着,发掘着,寻找那些/这些重重地压在我身上的似不认识的欢悦。作为青年(——如此谦逊,如此彬彬有礼地表达这个词汇),我到觉得我已经老了。我在按日常习惯感受时间的过程,墙变成了空白,而人,却好象在阴影里——是的,我明白,我说,我在写作。我的生活。如此,我从窗口远远看到的世界,比现实的世界更宽广更遥远,更使人心生茫然。我的脑中再次浮现我用目光大量自己的母亲赤裸着身体和陌生人躺在一起的样子,我觉得:我不过是一粒瞬间即逝的微尘。我是过于悲观了,一个沉溺于词句、诗文和意象的人,又因此而憔悴,如果日复一日的赏心悦事尽在于此,怕是免不了要给人轻率地鄙薄为“无聊的瘾君子”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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