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物园里最新引进的几只猴子——它们吼叫得喉咙发哑,愤怒得发狂,徒劳地摇撼着铁栅。
在夜间,深夜,街上变得蒙胧而潮湿。走在其中,躯体似乎在身后溶化了,像在雾气茫茫的汗毛和凉乎乎的皮肤上流淌,睡不着,如果实在睡不着,像便出去走走。走着,松开腰,舒展胸廓,轻拍脑袋瓜,放松肚皮,松驰大腿,嘴巴微张。好像要把胸骨和所有压碎在体腔下面的东西全都喷出来。
返回房间,往往碰上出来解手的女孩。
“还没睡啊?”她说(打着哈欠)。
“还没呢”。
迎着从她屋里射出来的光,你静静地上楼,感觉自己轻轻地登上了被子,院里的宠物狗总要叫几声。慢慢地向上运动着,没有解体,倒带来一阵轻风,仅是一阵比白天轻一些的风。你回头,看到自己的影子,或是一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影子或别的什么东西,然后是卫生间的灯光,接着是撒尿时急急的“唰唰”声。听那种声音能使你勃起,徒然地勃起。
还有另外一种悲哀——你把责任完全归咎于她一个人身上——那就是你们错过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在头脑中,你想起阿×在某间屋子里露裸着走来走去的情景。听那股声音的时候,你微微地感到自己在颤抖。
第四部分使人激动,不安和惊慌
十一月间,阿×又来了一封信,措辞仍流露出一股阴郁的信息,她说她想退出疗养地,并在信中说想来看我——“可能,”她说,“但说不准呵。”
我期盼着。
就是说无法平静下来,渴望,同时有一种焦虑。当我将眼睛睁得过大时,并强壮的阳光便会将我刺伤。
期望着:希望相聚不再是偶尔的相遇,而是成为一种常规。时间变得冗长而缓慢,甚至沉闷得使人汗流浃背,似乎和阿×分离已有几年,几十年之久,等待的结果似乎马上就要造成一个人的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
一些记忆:它使人激动,不安和惊慌,思绪在某个地方乱转乱撞,犹如在牲畜的圈栏里乱转乱撞。仿佛造成了一种骚乱。
黑夜在手中,似乎一捻就成齑粉。
接着,在宁静的黑暗里被狗的呼噜中嘈醒,
苍蝇在昏迷中从窗玻璃上往下坠落时震坏了人的神经。
但过了几天仍不见她……也许她只是在惩罚我曾有的失约。没有。现在一切静了下来,一切都被遗忘,没有。
接着11月17日,她寄来一封快信:
由于时间被拖延,我将11月24日来看你,于当天14:05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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