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万万不曾想到,我居然会是那个在唐朝时即名闻遐迩的大家族后人,在中国,所谓门阀贵族早已在建国后的几次大动荡中被扫荡一空,民国时期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至今也堪称没落,除开山东曲阜的孔氏家族,因为是文圣后人的缘故,因此得以保留,就再也未听说还有某某大家族的存在了。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我被告知每一个家族的男性后代都必须在成人以后承担起兴盛家族的重责,那时我却想的太简单。
是的,简单的就好象麻雀突然看见了去壳的大米。我对家乡挥挥手,对未来振翅,这一扇便是十三年。
往事拖地。
拖曳到电梯出口的红色地毯上,山茱萸一样的燃烧。
从电梯出口到服务台大约有三十米的距离,门左是一个亮晶晶的金属垃圾罐,上面是壁画,一幅接一幅直延伸到视线的拐角处,象某日在大街上竟发现某人突然消失,他有可能在另一边,也有可能没有在。但我没有去看画,此时宽广的大厅中只有壁灯和不远处服务台上的灯光正在不懈不怠的运转,看起来灰蒙蒙的了无生机。而右边地板上,一排排神气活现的沙发正整齐摆开着,期间间隔着高大的室内观赏植物,当然,这高大是相对于空荡荡一个生命也没有的休憩厅而言。
步履声清脆而富有节奏。
是的,这是我的脚步声。我厌恶硬底皮鞋踏在光滑地面上的“呵呵”声响,这意味着穿上它我就必须挺直着腰,高挺起胸膛,两手后摆极富艺术性,缓慢且优雅的行走,谁能想象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把自己从大厅的这头飞快扔去了那一头,象扔一把水果刀,这是我对它厌恶的根本原因。
回到十八岁。
那时我可以一边高喊着莫名其妙的话语,例如不明真意的英粤语歌曲与意为长啸的啊字音,一边加快速度,肆无忌惮的穿过任一人群,冲过建筑物,冲过情人们相携的手,对任一妹妹作长久的注目,然后脸红,然后心跳,然后兔子般的不分方向,箭一样射出。扑倒在草丛中,快活的泪流,快活的整个天空都翻转。
也可以在街上倒立,做几个霹雳舞的动作,在周围人惊诧又羡慕的目光中,转身绝尘而去,象一匹英雄的骏马。
更可以抱着一本书不停的做梦打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