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真是难听死了!”我捂着耳朵,娇笑着躲开去。冷不防,袖子却被他扯住了。他一使力,我便跌到了他的怀中,直笑得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嬿姬的宫人忽然到来,这将是一段温馨旖旎的辰光。然而,偏就这样巧,嬿姬病了。
“太医怎么说,拟了什么方子?”拓跋宏急问。顺势站了起来,仿佛即刻就要走的样子。我满心黯然。他忽又回身,满怀歉意地望着我,稍作踟躇。
我心知是嬿姬恃宠而娇,小题大做,面上却不得不关切:“嬿姬要紧么?皇上,臣妾和您一起过去看看吧。”
拓跋宏只匆匆点了一下头,转身便出去了。我怔了怔,亦紧随其后。一路走下阶,一面腾出手来拢了拢鬓发——这一抬手,我望见自己猩红的指尖,心中忽然打了个寒噤。
嬿姬果真并无大碍,只是恹恹的,精神有些委顿。然而细看她,这些日子以来,她的面庞却愈加白皙丰秀了。见了拓跋宏,她并不多礼,只以脉脉的目光相迎。蓦然见了我,却挣扎着要起身下床。
我忙抢到她跟前,扶着她的肩,笑道:“妹妹不要多礼了。”她亦不是真的要起来,也就微仰着身子看我,盈盈一笑:“还是姐姐最体贴小妹。”
此时,外间的炉子上正煨着一盅银耳燕窝。我极其自然地说:“皇上陪嬿姬说说话,臣妾出去照看一下。”这话一出,连自己都有些吃惊。隐约觉得,我并不是单纯地要逃避他们之间的柔情蜜意。而在我的手触到那温热的银盅时,这并不灼人的热度却刺得我心中一痛,双手也颤抖了。
只要,只要我将指甲轻轻地浸入,神不知,鬼不觉……热气漫上来,我闭上眼,几乎就要抬起手来……不会有人怀疑的,怀疑也怀疑不到我头上来……我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挨到了热气蒸腾的口……指甲一洗净,就什么也不会留下了……手指已碰到了弧形的口,灼热的痛骤然袭来,我猛然一颤……牛膝、附子、牡丹皮、牵牛子、茅根、木通、瞿麦、通草、代赭石、三棱、干姜、制半夏、皂角刺、南星、槐花、蝉蜕……蜷缩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指甲掐得手心生生的疼……那都是微有毒性、活血散瘀的药啊,你不要怕,妙莲,不要怕……我的手又缓缓地张开,依然颤抖地探向热气蒸腾的口……那或许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端庄儒雅的男孩,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和她母亲一样国色天香的女孩……我的手突兀地停在半空,不知所措……不过是这一念之间啊!
思绪戛然而止。我蓦然睁开眼睛,不忍,不敢,却又不甘心。扑面的热气蒸得我满眼酸痛。恍恍惚惚,满心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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