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不看我,也不看其他人,目光只是空洞地投向虚无之处,声音里却是难得的平静:“请赐我一个男孩吧,健康的男孩。”
然而,此刻的冬至日,我不禁自怜:谁又能赐予我一个孩儿呢。
袁璎华转过身,兀自继续她的话题:“这位罗夫人倒也不爱说话,就像——”她拖长了声音,眼眸轻灵地一转,蓦然说:“冯贵人!”
众人悄然将目光投向我。我只是冷冷地望着璎华。她随即笑道:“你们误会了。冯贵人倒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爱和一些人说话而已——我刚才指的是,小冯贵人。”
冯滢吃了一惊,不堪承受奚落,以及那睽睽众目,只勉强笑道:“袁贵人说笑了。”然后,默默把头低下。恍若全不在意。
我心中既怜悯冯滢,又为自己不平,冷笑道:“我们姐妹留着话,待小皇子平安出世,乃至封王拜爵,再说也不迟。”袁璎华亦冷笑一声:“承您吉言。”
此时,嬿姬却忽然抛出一句:“两位姐姐注意到没有,罗夫人似乎身子不大舒服啊。”
袁璎华一怔,然后笑道:“那罗夫人,说不定也怀上了!”
她本是玩笑话、气话,却不料一语成谶——罗夫人果然也怀孕了。
转眼,太和十一年。
仲春,袁贵人诞下一子,取名拓跋愉。
盛夏,罗夫人亦诞下一子。
然而,我竟然平静得很。新人也好,皇子也罢,我只觉得无可奈何,强求不来。因了这赌气似的绝望,我反而豁然了。
5夏天,又见到始平王拓跋勰。
他刚从洛阳归来。端庄的眼眉间,轻染了仆仆风尘。未及洗净的疲惫,成了他眉宇间时常衔着的一丝温默。此刻,他负手直立,款款谈着烟华鼎盛的中原古都,描绘的尽是我深入骨髓的景象:洛水之上的洛桥,太学之内的石经,北邙寺中的碑文,荒草之间的晋朝故宫……这是哀景、衰景,却又是繁华的影子。
拓跋宏凝神听着。我却闪了神,少年之事如潮水一般涌来,湮没寂寞之人。大抵只有现实的繁芜,厌弃了我,抑或是为我所厌弃,我才会如此痴想着过去,为那云淡风轻的种种。
末了,拓跋勰轻轻念道:“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忽又转首微笑,“这是曹植的诗。如今的洛阳倒不是这般凄凉。”
拓跋宏不禁深叹:“这世上,从不曾有过百岁帝王、千年盛世、万世功业。”微带着寂寥,他也吟出了浮生无常的诗句:“人生如寄,岁月如驰。”
然而,拓跋勰却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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