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好奇与戒备之后,日子还是照常,看似无风无浪地过下去。
到了冬至日,各位妃嫔一齐前往太皇太后的居所,鸣鼓乐,行大礼,颂祝词。礼毕之后,肃然退出,在偏殿稍事休息,等候午时,太皇太后的传膳。
那日,众人皆是盛装华服。我仍然着汉装,但也是桃红间银白的缎子,内里衬了吴棉,是靓丽的装扮;惟有罗夫人,只是一袭素淡的湖蓝袍子。近看,才留意到衣上浮着青花凹纹。发式亦是最简单的,一枚镶玛瑙的镂花银钗以及零星的银箔珠花,压住了那纹丝不乱的圆髻。
乍一看,她这身装扮过于素淡,反倒令人疑心,她是否刻意在争些什么;然而细看,却又觉得恰到好处。未曾张扬,倒也不曾低了身份。
她落座后,话也不多,只坐了片刻,便说身体不适,要先去休息一下。我不免惊讶,这举动是她先前绝不会有的。
袁璎华双目一挑,待她离去后便说:“这位新封的夫人,看容色,也不过如此。”
嬿姬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她本就不太爱说话,她微抿着樱桃小嘴的模样自是娇美而矜持的。何况如今又有了稚子,她沉静的微笑中便时时泛出几分甜蜜。这样一个正得意的人,对于相貌不如自己的女子,自然带有一种怜悯式的宽容。
此时,璎华正侧身伫立在窗前,晨光柔和地泻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张白面,脂粉不施,带浅浅的桃花似的红;目光深幽幽的,直望到你心里。
她此时也是有孕之身。腹部微隆,自有千万的理由飞扬跋扈。
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罗夫人才刚入宫不久。我竟没有太大的痛苦,兀自平静地漠视她们的欢喜和她们的酸楚。我渐渐明白,这些事,平常如花开花谢,不必费心。
但夜深人静时,睡不着,也会一个人缩在偌大的寝殿一角,想起曾经的卑微,所遇的轻慢,最初的风光……这些,都是往事了。沙漏的声音清晰可闻。年华依然逝去。可我只不过十六岁啊。
再见到袁璎华时,我不禁心虚,底气不足一般,说出客套的问候。她矜持地听我说完,又心不在焉地回应几句,忽然掩嘴笑道:“太皇太后召罗夫人进宫,说是为皇家子嗣计,其实大可不必。”她望着我,又问:“你说呢?”
早已不记得我当日是如何回她的。只记得,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抹去心中耻辱的感觉。
我同样清晰地记得,那日,袁璎华的眸子中有几分跋扈的味道,下咒似地说:“我一定要生一个皇子。”我不禁一怔。潜意识里觉得她这份希望不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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