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领着,依次上前祝酒。拓跋宏的兴致重又高昂起来。
我留心那几个孩子,恪儿最是清秀文弱;罗夫人的怿儿,不过七岁,五官倒也罢了,只是眉间的神情,倒有一种难得的从容蕴藉。我不觉凝神多看了他几眼,心中慨然。
席间,拓跋宏终究提到了迁都之事:“平城地寒,六月雨雪,风沙常起。洛阳乃锦绣之地,龙兴之都,况关中物产丰盛,漕运通达……”他极力描述洛阳之盛,最后又笑言,“何况,洛阳的宫室比之平城,不知壮丽了多少。”众人左右相视,不觉微微一笑。
高贵人忽然说道:“皇上如此说,但多数人却舍不得南迁呢。”我不免暗自思忖,她这话当真是无心?冯清却是听者有意,面色微微一沉。拓跋宏笑道:“那你可愿意迁?”高贵人不假思索便笑道:“臣妾宁可南迁,也不愿皇上南伐。”
我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细细一品,她这话中也有亲昵的情分,只为圣眷未衰。但我如今早已不把她放在心上了。拓跋宏淡淡一笑,并不接口。她亦只是含笑,身畔两个稚子,拓跋恪、拓跋怀,她于年初又诞下一位公主。如今儿女俱全,她眼神里不经意的,全是娇慵与满足。
拓跋宏沉吟片刻,终究换了温和的口气,向冯清说道:“待洛阳的宫室营建好了,皇后便可率部分宫人先行南迁。”冯清并未即刻答话,直到拓跋宏的目光以不容抗拒的威严,轻扫过去,她才庄容相对,勉强道:“臣妾遵旨。”
我注视着她,目不转睛,微笑似有若无。冯清悄然斜视,平静而淡漠的眼波并无涟漪,却将那丝丝缕缕的寒意,向我横扫过来。
4从拓跋宏口中听到王肃的名字,是他回朝数日之后,偶然得闲,与我细述此番南巡的所见所闻,无意中提及的。
“王肃?”我低声道,“臣妾那日也听任城王提起此人,心中疑惑,只是不敢贸然相问……”拓跋宏停住话头,问:“莫非你认识此人?”听他这口气,显然王肃还未提及曾在冯府一事。我淡淡地说:“臣妾记得,府中原先请了一位先生,教授小弟冯夙汉学。那人便叫王肃。后来辞去了。不知此王肃是否为彼王肃?”
拓跋宏沉吟道:“你看那人如何?”我略一思忖,答道:“只有数面之缘,臣妾看他气度不凡。小弟也时常说起,夸他博涉经史,对于南朝典制很有考究,尤其精于《礼》、《易》……”
拓跋宏听了几句,唇角渐渐上扬,继而大笑:“正是此人。”我反而有些不安:“皇上何以肯定是同一人?”他自信地笑道:“天底下,这样的人能有几个?”我会意,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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